后来,秦枫一次又一次的在安然面前求她的原谅,我高傲的女孩,选择了原谅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
我说:“安然,你都不像你了。”
安然在电话里头淡淡笑出声:“周末末,你要幸福。”
我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哭了出来,安然挂了电话我才敢放声大哭。
……
我跟林弋东爆发了唯一一次最为激烈的争吵。他一言不发,胡子拉碴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他,眼泪就自己掉了出来。九个月以前,林弋东创业的公司倒闭,私自取走了我跟他存的恋爱基金。
这笔钱原本我是打算和林弋东一起存到结婚,他若娶便是彩礼。在此之前,我们共同约定,若是双方不合分手,他说就将这笔基金留给我,就当给我的补偿。我哪里会要他的钱,到头来我发现这不过就是个噱头罢了,一个编织的美梦,它现在碎了,我捡不起来。
当安然告知我,林弋东创业的公司倒闭后,欠下了一笔巨额财产,他家庭条件不太好,现在是舔着刀尖过日子,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原谅了林弋东。
我让他住在我的出租屋里,林弋东创业失败后就一直萎靡不振,整日里待在房间里画画,也不出去找工作,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想方设法逗他开心,让他出去找工作。
他说:“末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改变我们的未来。”
我真的在林弋东眼里看到了未来,所以我也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的话。我知道,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我应该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就像那次文化墙一样。
他的画一张也没卖出去。
而我参加了学校举办的青年艺术家美术大赛获得了冠军,我的画一度被那些企业家相中,想用高价收购我的画,因此我还被冠上了“最佳青年画家”之称。
当我满怀期待告诉林弋东,他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艺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末末,你这样太俗气了。”
他开始让我不去参加那些比赛,我也听信了他的话,不再给他的自尊添堵。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画廊工作。他告诉我,画廊的老板很欣赏他的画,相信很快就能还了欠下的债务。
毕业后,我也面临着就业的问题。
之前在学校参加的那些比赛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很大一个忙,很快我就被一所美术机构聘上,成了那所机构的临时老师,薪资也过得去,辅导不同年龄段热爱美术的学生学习作画。
我工作的地方离林弋东上班的地方也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
第一天上班,我就遇到了补习班最难啃的刺儿头。
他见我是新面孔,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还当众嘲讽了我的素描。
素描的确是我的弱项,也不至于弱到不能看。
整堂课下来,他就坐在那里不动,就望着我笑。我趁着让别的同学临摹的间隙,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面前架着着的干干净净的白纸问:“怎么不画?”
他任旧嬉皮笑脸,还翘起二郎腿:“老师,我画完了。”
“画完了?”我疑惑。
他说:“老师,我本来画了一株草,但我后来又画了一头牛,牛把草吃了,我又画了个牧童,牧童把牛牵走了,不就只剩下一张白纸了吗?”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将二郎腿放下来问我:“老师你不生气吗?”
我诧异:“为什么要生气?”
“没意思。”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叫住他:“你去哪?”
他头也没回的就跑到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黑色机动车头盔,背对着我招手:“老师,拜拜咯。”
第一天,第一堂课,我就被这个男高中生气到在主任办公室大哭。
他抱着头盔,头疼的看向我说:“老师,你哭的太丑了。”
欺负完我还说我哭的丑,我在他面前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主任也没办法,一直低声下气跟我说抱歉,也没有让我身旁这个男生给我道歉。后来我才知道,男孩的爹是个有钱的主,全靠他爹给这个机构捐钱。
从办公室出来,男孩挡在我的面前:“老师,你现在要回去?”
我没给他好脸色,更加没有好语气:“麻烦陆同学让一下。”
陆与安张开双臂拦住我:“老师,我送你回家吧?”
“你?”我可不敢坐他的摇摇车,我怕明天都还没回去。
陆与安铁了心要送我回去,拽着我,来到他的爱车面前,拍拍后坐:“坐,老师。”
我盯着这辆酷炫的机车,后背发凉,后退半步:“我还是坐公交车回去吧。”
刚转身,脑袋上就被扣上了一个头盔,我被陆与安强迫上了他的机车。我害怕的捏着他的衣服,陆与安转过头来说:“老师,我开车有点快,你还是抱着我的腰吧。”
我意外的有些脸红,老师和学生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不太好吧,接下来我就后悔了。机车发动的声音很浑厚,轰隆一声,就飙了出去,惯性让我往前冲了那么一下,下意识抱住了陆与安的腰,脸就隔着头盔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开车的速度真的快到离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我,整个过程我只敢闭着眼睛紧紧的抓着他这颗救命稻草。一个离地面异常近的压弯,我以为要翻车了,它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总的来说就是虚惊一场。
感受过陆与安的车技之后,我渐渐的也不那么害怕了,才发现他带着我上了宁江大桥。
陆与安喊道:“漂亮吗?老师!”
我抬起头,看到天与江交界的地方,一轮黄日缓缓落下,有几艘轮船从远处驶来,江面泛起的波光粼粼,意外给了我一份平静。
真的很美。
陆与安又喊:“老师,你心情好些了吗?”
我咧开嘴笑出声:“谢谢!”
我好像看到了少年明媚似阳光的微笑,偷偷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陆与安送我回家正好撞见了林弋东。
我向林弋东解释:“这是我学生。”
林弋东充满敌意的看着陆与安,陆与安身上原本就透漏着一股痞劲,招呼都不对林弋东打就直接跨上了车,临了还冲我笑:“老师,明天见。”
机车的声音轰隆远去,林弋东颇有醋味的说:“周末,你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我笑道:“他就一小屁孩,你不会连小屁孩的醋都吃吧?”
林弋东不以为然:“你也没大他多少,总之,保持距离。”
我主动上前挽住他的手说:“知道了。”
夜里睡觉,林弋东敲了敲我的房门,我正要起身去开门,就听到他说:“周末,要不你换个工作吧?”
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换?
我问:“怎么了?”
林弋东说:“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你,让我很不舒服。”
我说:“那你想要找什么工作?”
林弋东沉默了一会才说:“要不你来我这里上班吧。”
就这样,第二天我就去办理了离职手续。
陆与安跑着过来问我:“老师,你为什么辞职了?是因为我吗?”
我知道我跟陆与安想的不是同一个意思,也就摇了摇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放下手,准备离开:“好了,去上课吧。”
陆与安叫住我:“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工作?”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林弋东无端的猜忌,我没有告诉陆与安。去到林弋东所在的画廊第一天上班,就是打杂,连摸到画笔的机会都没有。
我向林弋东吐槽,林弋东安慰我:“刚开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一忍就好了,不是还有我在嘛。”
我被他抱在怀里,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也不再计较这些得失。
无论工作到多晚,林弋东都会陪着我,耐心帮着我一起收拾好东西,再一起牵着手,走在漆黑的小路上,有点小风,不冷,很舒服,然后回家。
林弋东为了我学了许多菜,他说提前进入一下老公的角色,会这样,宠我一辈子。他对我的爱就赤裸裸的写在脸上,让我很难相信他还会再让我经历一次背叛。
苏晴的父母就是这家画廊的创始人,最开始林弋东进入这家画廊也是有苏晴的帮助才会那么顺利,最要命的是苏晴牵着的小孩管林弋东叫爸爸,并且还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
事后林弋东向我解释:“末末,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跟小孩子计较。”
我可怜苏晴的孩子没有父亲,她的孩子可以叫任何人爸爸,但不能叫林弋东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