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成荫拱手,道:“回王妃的话,我正闲得无聊想出去走走。”
“正巧,我也无事,不如同行,还有个话的伴。”叶蓉儿转身,她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似扇墨睫将她眼中起伏掩饰得深不可测。
蓝成荫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叶蓉儿先校
叶蓉儿怔怔望着他带有烧赡右手食指,上面有些难看的沟壑起伏,很难看出有没有新的伤口。她眼神躲闪了下,蓝成荫的右手没有受伤,左手的可能性就更了,作为一个惯用右手的人,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断然不会使用左手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蓝成荫笑道:“恐怕王妃有要事要来问我吧,不然三皇子怎么舍得把你放开。”
叶蓉儿眯眸,如果蓝成荫真的是柳弘阔,那么他的演技未免也太高深零。这烧伤不,而且刚刚的那话要是从柳弘阔嘴里出来,肯定会有点淡淡醋意的,之前她就嘲笑过柳弘阔很多次。
要怎么做到改变自己的语言习惯,或者叶蓉儿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柳弘阔。
也许是真的没有了解过,以至于留下了太多的执念和偏激。
叶蓉儿开口,试探道:“你偏爱哪种颜色?”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柳弘阔,叶蓉儿记得那个时候他笑着变出一根黑羽,在她鼻尖上轻挠了下,道:“乌鸦寓意着死亡,而我恰好是个不怕死的人,黑色最适合我,也是乌鸦的保护色。”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想着那句话生动得好像自己都能模仿出来,可是开口就如鲠在喉。
蓝成荫声音好像也受过烈火灼烧般喑哑,并没有他的琴声动听,他道:“其实我并不是个琴师,而是个制琴者而已,我更偏向喜欢那种亲手把世间集于一物的感觉,平日我最喜欢红棕木,很是沉稳而音色醇厚。所以一定要我一种喜欢的颜色的话,我想那就是红褐吧。”
叶蓉儿低头喃喃:“红褐色,难道人真的会变吗?”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在某段时间某人某物依然照旧,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可以让它执着的理由。”
蓝成荫的这话,也许是无心,但是句句刺入叶蓉儿的骨髓。
叶蓉儿心如死灰,语气消沉抑郁:“执着的理由,肯定也不会是我的名字。”
世事总是喜欢祸不单行,在波澜的表面背后往往是一个更大的隐患开端。
宫中司彭泽坐在皇辇上,日头有些曝人。已经有几日没有见过蒲舒怀,今日去她应该不会再避而不见了吧。
离她所居的地方还有数十尺,他就做了个手势让人把他放下。他贵为子,可是甘愿为她抛却位高的皇辇,一步一步地靠近。
司彭泽推门之时,才发现门只是轻轻地阖上,他还以为蒲舒怀遇到了什么不测,直接快步迈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悬在梁上的白色缎子,上面还沾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司彭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吼道:“蒲舒怀你给我出来,我不准你离开我。”
可是半晌都没有听见回音,那条白缎在他身前随风轻悠,司彭泽心里烦闷,伸出手就直接把缎子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