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没有太过意外，他为僭越设定了这样的力量，此刻被宋泽使用倒是理所当然。
他意外的是宋泽居然能够被赫薇莎认可到这种程度，并且僭越居然能够自主进化出一个真实形态来。
……不，自主进化吗？大概是赫薇莎的功劳吧。
在世界上现有的所有炼金武器当中，像赫薇莎这种拥有独立人格以及超级智慧的活灵也是少之又少的。
只是连老唐都没想到赫薇莎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没想到宋泽居然会被认可到这种程度。
“百思不得其解啊。”老唐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宋泽手中那把造型诡异的曲剑：“宋老板，你本人不会沾了点什么类似于魅魔的属性吧？”
宋泽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篡夺上，这把剑正贪婪地汲取着奥丁分身溃散后留下的力量，剑身上那些锯齿状的倒刺如同活物般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啊，美味……】赫薇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虽然只是个分身，但毕竟是奥丁的力量……需要花点时间消化。】
“这就完了？”宋泽甩了甩剑上的雨水，有些意犹未尽：“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更壮观的场面。”
【贪得无厌的人类。】赫薇莎冷哼一声：【你把权柄之力当成什么了？那可是由黑之王亲自分割的力量，属于整个世界的本源之力，能够吞食就已经是大幸的事情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赫薇莎打了个哈欠：【把剑收起来吧，今晚暂时消化不了更多了，让我睡会儿……】
话音刚落，剑刃上的龙文就已经开始逐渐暗淡，那些扭曲的锯齿状结构也如同退潮般缓缓缩回，最终重新变回那柄修长的直剑。
一切照旧，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宋泽注意到在剑格上多出了一个新增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一个独眼的标志。
传说中的奥丁向世界树献祭了一只眼睛，并以此换取了智慧，自那之后，独眼便成为了奥丁的象征。
看来这就是僭越已经吞吃掉奥丁权柄的证明了，宋泽摸了摸那个独眼的标志，倒是和剑格一个触感。
他尝试着呼唤了几声赫薇莎，却再没有得到回应，只好把僭越重新收回刀鞘之中。
“结束了？”旁边的老唐问道：“……我真不记得我铸造僭越的时候设计了真实形态。”
“不清楚。大概是优秀的活灵在自我学习？”宋泽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因为长久的挥动而发麻：“她说有点消化不掉，得先休息一下。”
“分身而已，对奥丁来说顶多算是掉了块指甲盖。”老唐说。
“……那搞这么兴师动众的？”宋泽有点不解。
“不，宋老板你还是不懂啊。”老唐笑笑：“在星际争霸里的神族，有一个叫做暗黑执政官的兵种，可以掠夺其他兵种的基础单位，然后通过这些基础单位一步一步往上发展。
“宋老板你现在虽然只是吃掉了一点点权柄，但是这点权柄是可以逐渐增长的，至于最终能够增长到何等程度，就要看你和赫薇莎了。”
“原来是这样……”宋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个猎人还在说些什么，但一旁的楚子航已经听不到了，这位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地上诛神们的尸体，握着村雨的手指节发白。
楚子航是个面瘫脸，哪怕是在最紧张的篮球比赛上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
任谁在目睹了刚刚那种超越人类认知的对决都会变成这样的，古老的神明被斩落，传说中的武器倒戈相向，神血泼洒如同雨幕。
就在此刻，他的身边还流淌着没能流尽的神血，原来神明的血液也是滚烫的，和人类的血液一样粘稠。神血不绝，几乎浸透了楚子航的球鞋。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那个仕兰中学默默无名的辍学生，事实上宋泽本人自从辍学之后就几乎被人忘了，毕竟宋泽本人不是什么喜欢到处社交的角色，也在体育运动上没有什么兴趣。他和仕兰的唯一交集只有宋雨。
换句话说，宋雨的知名度倒是比宋泽要高上太多了。
楚子航今晚才终于明白，在那个雨夜，父亲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报考卡塞尔学院，那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不愿让他卷入这个危险的世界。
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楚同学？”宋泽伸手在楚子航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楚子航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不，我没事。”楚子航摇了摇头，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理解理解。”老唐点头：“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都会这样的。我当年在黄石……”
宋泽瞪了老唐一眼，后者立刻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表示不再乱说了。
“总之……”宋泽斟酌了一会儿词句后说道：“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保密。虽然你大概已经猜到了，但卡塞尔学院确实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楚子航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神器，托尔的妙尔尼尔、乌勒尔的金弓、提尔的巨剑、弗雷的胜利之剑……每一件都是神话中赫赫有名的武器，此刻却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积水中。
“话说，这些武器……”楚子航问道：“就这样丢在这里吗？”
“肯定不能留这里，留这里被奥丁回收了怎么办？”老唐皱眉道：“虽然说带走很简单，但如果带到秘党那边，这么多炼金武器，秘党那边肯定会起疑。”
“那老唐你带走不就好了？”宋泽说。
“我靠，兄弟，我什么身价的人啊，平常都是提暴怒砍人的，七宗罪傍身啊好不好！”老唐耸耸肩：“你现在让我用这些次代种的武器，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掉价了？”
“……好像还挺有道理。”
宋泽皱眉思考了片刻：“既然如此，你干脆把这些武器放在你的那个假青铜城里好了。反正秘党很快就要对那个青铜城展开下潜作业了，到时候我顺手把这些武器带走就行。”
“有道理。”老唐眼睛一亮：“反正你们秘党那边也只有你的言灵能够操控这些活灵武器，也不怕被人贪污掉。只要秘党想要利用这些武器，那么最后就一定会落到你的手里。我靠宋老板你的脑瓜子确实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