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对视一眼后，都郑重地点了头。
何母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孙子，应道：“知道了，阿超，我们晓得分寸。”
何父也应承道：“好，不讲这些。”
于是，这件事被何言超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里。
1991年的农历除夕，正好与西方的情人节重合。何家再次齐聚元朗老宅过年，宅子里张灯结彩，充满了传统节日的喜庆气氛。
今年的人员略有变化。李宥真暑假就没回南朝鲜，但春节这等重要节日，还是要回去与家人团聚，已于前几日返韩。
大堂兄何言杰今年也不在，他随妻子去了丈人家过年，体验另一种家庭氛围。
尚未满月的何秉汉，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今年团圆饭桌上最受瞩目的焦点
。小家伙被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由奶奶和佣人轮流小心抱着。他已不再是刚出生时那副皱巴巴的小猴子模样，小脸吃得胖嘟嘟、红扑扑的，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偶尔无意识地咂咂嘴，引得大人们会心一笑。
他没有像大姐何红蝉那样，继承母亲艾薇那独特的瞳色，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东方婴孩。
大家都说这孩子的眉眼、脸型，越看越像何言超小时候。何言超听着这些议论，凑近仔细端详儿子的小脸，却怎么也看不出具体哪里像自己。不过，这倒让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小事。
那也是春节期间，一大家子在饭店吃团年饭。他先吃好了，就好心帮表嫂抱着孩子，让她能安心吃饭。
包房里有人抽烟，空气不好，他便把孩子抱到饭店门外溜达透气。
门口正好也有个宝妈抱着孩子，两人随意聊了几句，那宝妈端详了他和孩子一会儿，突然笑着说：“哎呀，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这话在当时可把他吓了一跳，心里直呼“可不兴这么说！”幸好当时表哥没跟着出来。
中国人热热闹闹地过年，南朝鲜人也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然而，地球另一端的欧洲，工作如常。
就在何言超一家享用丰盛年夜饭、观看佳视转播的春晚时，法国巴黎，GTT公司的专利律师团队却仍在加班。
一位中年律师感到腹中饥饿，起身想去弄点吃的提神。他打开休息室的储物柜，翻找了一圈，最终拿出来的，竟是一桶印着“何师傅”标志的红烧牛肉面。
他熟练地撕开调料包，注入开水，看着蒸汽升腾，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无力——连他们加班充饥的首选，都是对手旗下产业的产品，这种无处不在的渗透感，仿佛预示着GTT在此役中的胜算渺茫。
但他随即甩甩头，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了，他是律师事务所的人，按小时收费，官司是赢是输，律师费都照收不误。只是这种被对方产品和影响力包围的感觉，实在有些挫败。
同样在1991年这个春节感到压力山大的，还有远在美国的英特尔和微软。
面对华星索尼在发布会上展示的麒麟K2处理器、分布式计算集群以及鸿蒙系统的强劲势头，Wintel联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奔腾（Pentium）处理器的研发正在加紧，Windows NT系统也被寄予厚望。
内部会议上，高层们不断强调：必须抢在对手的麒麟K3和相应版本的鸿蒙系统正式推出之前，拿出更具竞争力的产品！如果让对手持续领先，Wintel联盟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光刻机领域亦是战云密布。尼康、佳能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被华星西门子突如其来推出的HXS-1步进扫描光刻机打得措手不及，丢失了不少市场份额。
而另外两个挑战者，美国的SVG（Sili Valley Group）和荷兰的ASML，也都在为了各自的首代步进扫描光刻机进行着最后的冲刺。全球高端制造的核心装备领域，一场新的混战已然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在芬兰，全球第一个商用GSM（2G）网络即将建设完成。而在美国，公司内部，乔布斯以极端苛刻的要求反复打磨的公司第一款手机，正在逐渐成型。
除夕的烟火在香江夜空绽放，映照着何家老宅的团圆与温馨。而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办公室和工厂里，科技的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
一个由移动通讯、高性能计算、互联网和高端制造共同造就崭新时代，已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