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层,苏珊娜心中最后一点西海岸精英家族的矜持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认知和。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这次不再是习惯性的美式露齿笑,刻意换成了何母、小妹何言心那种东方式的含蓄微笑。
她努力调动着记忆里零星的中文词汇,语言也切换成了磕绊的中文:
“何…大哥,您说得对。我…一定好好学中文。就请…何伯伯、伯母,还有您…帮我取一个。”
何世昌轻咳一声,显出几分郑重。他沉吟着,搜肠刮肚:
“嗯…‘芷兰’如何?香草美人,寓意高洁…”他看向许安琪,寻求认同。
许安琪笑着点头:“‘芷兰’好听,是好名字。”
她对这个落落大方、家世相当的女孩是越看越喜欢。
何言信在一旁傻乐:“芷兰?好听!苏珊娜,你喜欢吗?”
苏珊娜礼貌地微笑着,正要点头,何言超却开口了。
“Susanna这个名字,源自古希伯来语Shoshannah,本意就是百合花。”
他目光扫过弟弟那副“我女朋友真棒”的傻样,心中暗自摇头——这傻小子!
不过话说回来,陈家这步棋,若能成,倒还算是件好事。
至少眼前这位“探路石”,聪慧、识时务,也懂得低头学习,比那些眼高于顶的所谓“香蕉人”强得多。
他继续道:“南宋诗人陆游有首《北窗偶题》,‘尔丛香百合,一架粉长春。堪笑龟堂老,欢然不记贫。’”
他顿了顿,又解释诗句的含义:“百合盛开,芬芳满架。诗人陆游见此美景,心中欢愉,连平日的清贫都忘却了。”
何言超看向苏珊娜,眼神带着一丝期许:“百合花的美,能让人忘却烦忧,心生欢愉。就叫‘陈欢然’吧。愿你如诗中那架的百合,不仅自身美好芬芳,也能给身边的人‘欢然’之意,见而忘忧。”
“陈…欢然…”苏珊娜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
“好!‘欢然’好!”许安琪率先拍手称赞,“阿超取得好!寓意好!”
何世昌也抚掌笑道:“确实,‘欢然’更显气象开阔,好名字!陈小姐,以后就叫你欢然了?”
苏珊娜,AKA陈欢然,郑重道谢:“谢谢何伯伯,谢谢伯母!谢谢…言超大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又聊了几句家常,提及哈佛的一些趣闻和陈家在西海岸的产业布局,何言超看了看腕表,起身准备离开。
“时间不早了,我回元朗了。”
起身后,何言超忽然伸手在一旁的何言信头上随意一薅,几根黑色的头发便落入手心。
何言信“哎呀”一声,却也习以为常,只是嘟囔了一句:“大佬,又来啊。”
何言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将头发装进去密封好,随手放进西装内袋。
陈欢然看得一脸困惑,眼神里满是不解。
何言信见状,笑着解释道:“我大佬有规矩,严禁碰任何毒品。所以每次我从外面回来,他都要拔几根头发拿去化验。这化验厉害得很,半年内哪怕就碰过一次,都能给你查出来,一点侥幸都没有。”
“哦?”陈欢然很是惊讶,“有这么精准的技术吗?在美国都没听说过有这么灵敏的检测手段。”
目前毒品检测主要还是血检、尿检,最多内查出一周内的残留。理论上来说,药物残留确实会进入毛发中,被保存很久,但那个检验难度,是可想而知的高。
“那是自然!”何言信脸上立刻露出与有荣焉的骄傲神情,“我大佬亲自带队研发的,那种化验用的制剂很快就会量产上市销售了。不光是检测,他还开发了一种叫什么…洛菲定的药,说是可以缓解阿片类药物成瘾。”
“是盐酸洛菲西定啊,二哥你真笨!”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正是小妹何言心。何言信被妹妹怼了一句,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了笑。
此时,迈巴赫的车灯在夜色中亮起,平稳地驶出了花园。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武当山。
古朴的道观内,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了靠窗的木桌。迈克尔?杰克逊正坐在桌前,手中握着钢笔,快速地书写着。
他已经写好了好几封,信封上的收件人分别是亚瑟?科尔伯格、昆西?琼斯、莱昂纳尔?里奇……
每一封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报平安,讲述近况。
“我的身体好多了,医生说我的胸膜炎症状明显减轻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这里的道长教了我正宗的武当功夫,虽然还只是入门,但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变得强壮、灵活。山间的空气清新,食物简单却健康,有时候我真的想就这样一直住下去,远离那些喧嚣和纷扰。”
“但我知道,我不能。音乐还在召唤我,我脑海里还有很多旋律在盘旋,有太多想法想要通过音符表达出来。等我再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的。”
“有空的话,你也过来看看。这个古老的国度非常神奇,并不是新闻中报道的样子。”
……
窗外,月光如水,虫鸣此起彼伏。
屋内,MJ放下钢笔,轻轻折好信纸,放进信封,粘上封口,继续写下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