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李翰祥喜形于色，仿佛年轻了十岁。他立刻和助理开始收拾剧本资料，准备回去召集编剧班子大干一场。
就在李翰祥走到门口时，何言超仿佛想起什么，补充道：“李导，还有一事，至关重要，务必牢记。”
李翰祥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肃立：“何生请讲。”
“去大陆拍摄，尤其是这种涉及两岸三地演职人员的大型合拍片，最忌讳就是区别待遇。拍摄《少林寺》时，我就有过嘱咐：伙食标准、住宿条件、工作时间、劳务报酬，必须一视同仁，绝不能搞特殊化，更不能有高人一等的想法。”
李翰祥闻言，神色一凛，立刻点头：“何生提醒得对！这点我记下了，一定严格把关！”
他深知在敏感的合拍环境中，任何微小的不公都可能被放大，引发难以预料的矛盾。
历史上，拍摄《火烧圆明园》期间，晓庆姐就因剧组区别对待，带头闹过，最终为大陆的演职人员争取到了相同的伙食待遇。
那位后世毁誉参半的女星，身上固然有诸多争议，但在争取平权、反抗不公这一点上，一直是敢作敢当、勇于斗争的。
一架来自香江的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白云机场。舱门打开，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星河老总许明德先出现在门口。
他微笑着向舷梯下早已等候的人群挥手致意，然后让道了一边，让许太太邓莉君亮相。
“邓莉君！”
“是邓莉君！她真的来了！”
……
夫妇二人会在机场停留几小时，然后转机飞往京城。
虽然事前星河集团已通过官方渠道明确说明，此次许明德先生是应大陆有关方面邀请，前来洽谈投资合作拍摄《西游记》、《红楼梦》等四大名著电视剧事宜，邓莉君女士仅以家属身份陪同，不参与任何官方活动，也不进行任何演出。
但，“邓莉君踏上大陆土地”这个事实本身，其蕴含的意义就已远超任何一场精心安排的演出。
这就是何言超要的“破窗效应”。
第一次，必然是石破天惊。引发巨大的轰动效应，海啸般的关注度。
当这第一扇窗被邓莉君以“夫人”而非艺人的身份“破开”，后续的交流、合作，乃至更多文化名人的往来，阻力就会小得多。
习惯，就是一次次养成的，何言超深谙此道。
邓莉君面带得体的微笑，挽着丈夫的手臂，从容地走下舷梯。
许明德紧紧握着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守护。
邓莉君本人，已经在结婚后移籍香江，她的亲人，也早已在何言超的周密安排下，安全地接到了香江。
台北，某间气氛凝重的办公室内。
几位官员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反了！简直是反了！”一人拍案而起，“她怎么敢？！这是公然背叛！”
“必须严惩！立刻封杀邓莉君！禁止她的歌曲、影像在岛内任何渠道传播！让她知道背叛的代价！”有人恶狠狠地提议。
“对！杀一儆百！看以后谁还敢效仿！”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如何处置“叛逃者”，似乎成了他们此刻唯一关心且能彰显“强硬”的事情。
香江，观燕居。
张艾佳是少有人，能进出观燕居的文艺界人士。
“台北那边，反应如何？”何言超语气平淡，甚至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张艾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生，您真是…料事如神。那边炸锅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脚骂娘，喊打喊杀，嚷嚷着要立刻全面封杀莉君姐，以儆效尤呢。”
“封杀？理由呢？”
“还能有什么理由？说她‘投共’、‘背叛’呗。”
“那麻烦张小姐，帮我给台北那边传个话。”
张艾佳立刻收敛笑容，正色道：“何生请讲。”
“第一，邓莉君女士此行，是作为我星河集团总裁许明德先生的合法妻子，纯粹陪同家属。她不会与任何官方活动，也不会进行演出，仅仅是陪伴丈夫。”
“第二，许明德先生谈的项目，是将全中华民族文化瑰宝拍摄成电视剧。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文化盛事，台北方面若以如此光明正大、传承文化之善举为由，封杀一位陪同家属……”
“那么，我何氏药业将不得不重新评估台湾地区的市场环境。我们将即刻、无限期地对台湾地区，禁售‘威尔佳’！”
“噗……”张艾佳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她赶紧捂住嘴，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何生…您这招…真是…真是绝了！够损！”
张艾佳笑着点头，“我一定把话‘原汁原味’地带到。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