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金九龄简直完美契合上述所有条件。
身为天下第一神捕，又身处公门，凭借其地位与资源，要弄到王府的地形图并非难事。
他与江重威相交长达数十年，如此深厚的交情，无论是趁江重威不备，从他身上窃取宝库钥匙，还是洞察江重威横练功夫的罩门破绽，对金九龄而言都极有可能做到。
再者，金九龄在古董字画鉴赏方面造诣颇深，是华一帆的至交老友。
华一帆但凡觅得精妙绝伦的字画，必定会第一时间找金九龄品鉴一番。
至于镇远镖局押送镖银这件事，尽管极为机密，但以金九龄的人脉与影响力，想获悉这一消息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镖局的大掌柜或许还会主动与他通气，恳请他帮忙留意一二。
把这些线索逐一串联起来，“绣花大盗”这个身份，仿佛就像是专为金九龄量身定制的一般。
实际上，江湖之中从不乏聪明人，或许早已有不少人察觉到金九龄身上存在的可疑之处。
然而，金九龄毕竟是名震天下的第一神捕，而绣花大盗一案更是由朝廷交予他负责查办。如此情形之下，无论众人怀疑谁，潜意识里都很难将嫌疑指向金九龄。
上官雪儿道：
“不错。”
“你就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叹息。
“你说得实在有道理。”
“就连我……”
“也不得不承认。”
上官雪儿好奇：
“承认你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道：“不。”
“我只承认你这小姑娘……”
“说得有道理。”
金九龄忽然冷笑。
话锋如刀。
“世子在此。”
“若诸位认定金某有罪……”
“不妨将我收押。”
语声一顿。
目光骤寒。
“但你师父……”
“难道就没有嫌疑？”
上官雪儿好奇了：“我师父有何嫌疑？”
金九龄冷冷的道：“萧铸已掌控青衣楼。”
“遍布天下。”
“要知道镖局路线……”
“不难。”
“他与红鞋子合作。”
“红鞋子中的江轻霞……”
“正是江总管的亲妹。”
金九龄扇子一合。
声冷如冰。
“金某因职务之便有嫌疑。”
“那你师父呢？”
“好。”
“说得好。”
萧铸抚掌。
“原来你是绣花大盗。”
“我也是绣花大盗。”
“大家都成了绣花大盗。”
萧铸微微一笑。
“幸好……”
“你没有证据。”
“我却有。”
“证据？”
金九龄冷哼。
“你若真有……”
“不妨拿出来。”
“但你若污蔑金某——”
“就算我同意。”
“六扇门……”
“也不会同意。”
“在座豪杰……”
“更不会同意！”
萧铸拍了拍手。
掌声未落。
一个驼背的老太婆走了上来。
手里抓着两个人。
像提着两只鸡。
“绣花大盗……”
“犯案七八十起。”
“劫镖银八十万两……”
“武功再高……”
“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萧铸看向金九龄。
似笑非笑。
“他需要帮手。”
“孟伟。”
“鲁少华。”
“都是六扇门的名捕。”
“已被我拿下。”
两人抬头。
直指金九龄。
“他就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面色微变。
又恢复如常。
“伪造人证而已。”
萧铸笑了。
笑得像只狐狸。
“我还有……”
“人证。”
他又拍了拍手。
蛇王走了出来。
步履蹒跚。
“蛇王。”
萧铸声音很轻。
“我让薛冰留你一命。”
“现在……”
“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蛇王抬起干枯的手臂。
颤抖。
像风中残叶。
他的手指向一个人。
准确无误。
——金九龄！
空气凝结。
烛火摇晃。
当所有手指都指向同一个人时——
他不是圣人。
就是凶手。
而金九龄……
显然不是圣人。
……金九龄还想否认。
声音却已发干。
“都是……伪造。”
萧铸淡淡道：
“我已知道你藏宝的地点。”
金九龄愣住。
像被点了穴。
萧铸目光如电。
“人证物证俱在。”
“你还有何可说？”
所有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
所有的怀疑都已化作利剑。
天下第一神捕——
原是天下第一大盗。
多么讽刺。
三个瞎子觉得最讽刺。
他们曾与他推心置腹。
曾把酒言欢。
江重威脸色铁青。
“相交数十年……”
“竟不知你是人面兽心。”
常漫天长叹：
“天网恢恢……”
“你身为神捕……”
“为何要自投罗网？”
华一帆浑身发抖。
嘴唇颤动。
却发不出声。
愤怒已夺走他的言语。
金九龄依然站着。
站得笔直。
但所有人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