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抖。
信任如琉璃。
碎了就再也拼不起。
当你编织罗网时,
可曾想过——
最后网住的会是自己?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哈哈哈!”金九龄的面色原本冷若寒冰,却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近乎癫狂,“好!好!好!好一个铸剑楼主,倒真是有些手段。但我可有你绝无可能反驳的铁证,足以证明你就是那绣花大盗!”
“哦,是吗?不妨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萧铸神色平淡,语气中透着一丝从容。
“好,这就拿给你们看!”
说着,他的手猛地朝怀里伸去。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只伸进怀里的手上,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禁泛起疑惑:难道金九龄并非那绣花大盗?
难道此事还会有反转不成?
“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这便是我的证据!”
金九龄的手突然动如疾风,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从他的袖中窜出。
与此同时,金九龄的身影如鬼魅般急掠而出,手中之剑所指,简单而迅疾,每一招一式都毫无多余动作,尽显凌厉狠辣。
此剑法正是金九龄无意之间所得的奇遇!
易水歌剑法。
一直以来,他都将这剑法深藏不露。
记得第一次遇见萧铸时,他轻轻松松便跟在了南王世子的身后。
而此刻全力施展,那速度快得仿若一道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金九龄也早有耳闻,知晓萧铸的轻功相当了得。
可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萧铸的轻功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
金九龄抢先掠出,占得先机。然而,仅仅一瞬,他便失去了萧铸的身影。
等他反应过来时,萧铸竟已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金九龄深知,自己本就不是萧铸的对手,一旦真正交手,必须一开始就动用全力。
只见他神色一凛,手中剑再次舞动,将易水歌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剑招所至,威力倍增。
这般剑法,就算是那些武林中的成名宿老,稍不留意,也极有可能命丧剑下。
金九龄的剑已出手。
剑光一闪。
快得不像人间该有的剑。
南王世子失声道:
“世上怎会有如此快的剑?”
“他的剑法……竟高到这种地步?”
陆小凤瞳孔骤缩。
“我也没想到……”
“他竟藏着这样的剑。”
苦瓜大师合十:
“阿弥陀佛。”
“少林绝无此剑。”
木道人沉声:
“这剑法的精髓……”
“在一击必杀。”
叶孤城颔首:
“不错。”
“是刺王杀驾的剑。”
木道人又道:
“但这绝对是……”
“好剑法。”
叶孤城淡淡道:
“不错。”
“确是绝好的剑法。”
说话间,金九龄那快如闪电的一剑已逼至萧铸颈侧。
就在此时,萧铸背后的万道剑匣“唰”地开启,倚天剑已握在他手中。
萧铸挥动倚天剑,施展出无相剑法。
薛冰的无相剑法本就无形无相,而萧铸所使,更在其之上——剑势流转间,不仅全无痕迹,更裹挟着无处不在的可怕剑光,似要撕裂天际。
他的剑如流星划破长空,那份璀璨与凌厉,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锵!”
一声脆响震耳欲聋,萧铸的倚天剑径直劈开金九龄的剑,同时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金九龄惨叫一声,握剑的手再也使不上力,长剑“当啷”落地。
金九龄发出一声惨叫,急忙喊道:“且慢!我终究是朝廷中人,该由王法发落!”
他心里打着算盘,自己最清楚王法的门道!
只要交出那些财宝,朝中的大官们定会饶他一命。
可他太小看萧铸了。萧铸的剑已疾刺而来,剑光快得惊人。
金九龄下意识想躲,身子刚动,却发现躲开了剑,躲不开那随行的剑气。
萧铸的无相剑气,无形无迹,悄无声息间已在金九龄身上划开一道道血口,淋漓的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袍。
金九龄知道,自己在这剑下绝无生机,一股狂怒涌上心头。他二话不说,猛地施展出暗藏的绣花针。
这才是他“易水歌”的最后杀招。行刺者哪会只靠手中的剑?
针,才是易水歌剑法藏得最深的手段。
他的绣花针确实惊人,若非如此,也绣不出那无数瞎子。
可此刻对上萧铸的剑,却根本不值一提。
细小的绣花针撞上萧铸的倚天剑,瞬间便粉碎成齑粉。
萧铸的无相剑法,足以让天下九成九的剑法自愧弗如。
剑气在空间中游走,神出鬼没。
下一刻,金九龄只觉左眼传来一阵剧痛,他根本没看清剑气的轨迹,左眼已然瞎了,痛得他一声惨嚎。
“放过我!放过我!”金九龄连声哀求,声音里满是惊恐。
但萧铸的剑并未停歇,他眼神冰冷——就这么杀了他,实在太便宜。
“等等,这么杀了他,便宜他了。”薛冰突然开口,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青霜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金九龄。
“啊——!”金九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猛地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
细看之下,他胯下已是一片刺目的血迹。
薛冰这一剑,竟直接废了他,让金九龄变成了一个太监,
萧铸的无相剑法剑气仍在空间中游走,无形无相,全无轨迹可寻。
叶孤城眼中精光爆射,万没料到萧铸竟还懂得这门剑法。
木道人也暗自沉吟,这无相剑法,倒真契合佛道两家的真意。
就在此时,又一道无形剑气不知从何处袭来。
金九龄再度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右眼也被剑气彻底划破。
此刻的金九龄,不仅成了瞎子,更沦为了太监。
“且慢!”陆小凤忍不住开口,“金九龄已然伏法,该受何种惩处,自有朝廷定夺,你不必取他性命。”
终究是相识一场,他实在不忍见朋友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薛冰看向陆小凤,冷声问道:“你要为他求情?”
陆小凤苦笑一声:“他毕竟是我的朋友。”
“啪!”一声脆响,薛冰一巴掌狠狠甩在陆小凤脸上。
打完这一巴掌,薛冰脸上毫无表情,一片冷漠,转身便走。
陆小凤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萧铸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蛇王与金九龄勾结,想把薛冰迷晕了送进金九龄的床榻,这事千真万确。”
陆小凤的心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不是薛冰近来剑术突飞猛进,此刻会落得怎样的境地。
话音未落,蛇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脸上血色尽褪,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猛地抬手,竟直接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顺着嘴角疯狂涌出,他直挺挺地倒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转眼便没了气息。
而另一边,金九龄早已在无相剑法的凌厉剑气下被削成了一根血肉模糊的人棍,瘫在地上,只剩一双眼睛还在惊恐地转动,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在极致的痛苦中慢慢咽气。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陆小凤望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铸收剑而立。
……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绣花大盗如鬼魅般横行无忌,连续犯下数十起惊天大案,不,超越一百多大案,所劫掠的财富堆积如山,难以估量。
甚至连戒备森严的平南王府也未能幸免,府中十八斛明珠被盗,王府总管江重威更是惨遭毒手,双眼被残忍刺瞎,此事一出,举世皆惊。
这段时日,绣花大盗的恶名如瘟疫般迅速蔓延,传遍了五湖四海的每一个角落。
但凡在江湖中行走的人,哪怕是耳目失聪、双目失明,也必定听闻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镇东、镇远、华玉轩等数十家,不,数百势力,纷纷悬出高额悬赏,缉拿绣花大盗,生死不论。
那赏金额度之巨,足以让一个人肆意挥霍,享受十辈子的荣华富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闻风而动,纷纷踏上追捕绣花大盗的征程。
他们心里清楚,若能成功擒下此人,不仅能坐拥数之不尽的财富,更可借此一战成名,名震天下。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闯荡江湖的人来说,名利二字,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追求吗?
然而,尽管各路豪杰倾巢而出,绣花大盗却依旧逍遥自在,如入无人之境。
相反,不少追逐悬赏的高手,反而命丧黄泉,这无疑让绣花大盗的名气愈发响亮,也越发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的色彩。
神捕金九龄,便是负责此案的关键人物。
在此之前,金九龄与绣花大盗,犹如天壤之别,一个是公门之中声名远扬的第一神捕,维护着江湖的正义与秩序;
另一个则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大盗,肆意践踏王法与道义。
二者看似水火不容,毫无交集。
可谁能想到,当绣花大盗伏诛的消息传出,众人惊愕地发现,那隐藏在幕后的绣花大盗,竟然正是金九龄本人!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公门第一神捕,摇身一变,成了天下第一大盗,这戏剧性的反转,让无数人惊得合不拢嘴,呆立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但无论如何,金九龄便是绣花大盗这一事实,已然确凿无疑,铁证如山,无人能够更改。
而那位揭穿并成功活捉金九龄的当代铸剑楼主萧铸,也因此事再次声名远扬,他的名字被推到了江湖舆论的风口浪尖。
作为武林禁忌传人的他,本就是武林中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如今继大破大金鹏王朝一案后,又添上了生擒绣花大盗这一传奇功绩,其在江湖中的威望与影响力,更是如日中天。
然而,萧铸的风光并未长久,很快人们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八月十五,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届时,武林中三百年来最为声名远扬的两位顶尖剑客,即将在紫金山巅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这场对决,不仅注定会轰动整个武林,更必将在江湖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永垂不朽的一笔。
原本,这场大战或许不会引发如此巨大的轰动。
毕竟,西门吹雪曾在萧铸剑下铩羽而归,其不败神话已然破灭。
但西门吹雪并未就此一蹶不振,他以“一剑转战千里”为灵感,苦心钻研,重铸华光剑道。
这一番磨砺,让西门吹雪再次惊艳世人。
他的剑术愈发犀利迅疾,当世罕有敌手,声名也随之如日中天,剑道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叶孤城,其独门绝技“天外飞仙”,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灵飘逸又凌厉无双,尽显超凡脱俗之姿。
正因如此,消息一经传出,引得无数武林高手纷纷涌向紫金山,只为一睹这两位绝世剑客的巅峰风采。
然而,萧铸却并未前往。因为他知晓,这场原定于八月十五紫金山的大战,最终会改到九月十五的紫禁之巅。此刻距离九月十五,尚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自是无需着急。
可陆小凤却心急如焚。
原因无他,西门吹雪是他的挚友,叶孤城同样也是他的好友。这两位好友即将在那风云际会之处展开生死对决,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不过在此之前,陆小凤还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要去做。
找薛冰解释清楚一些事情。
江湖中传言纷纷,说薛冰如今正与萧铸等人一同住在铸剑楼。
如此一来,陆小凤若想见薛冰,当务之急便是先找到那座神秘的铸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