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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秘密交易

第448章 秘密交易

“我……我……”陈耕耘犹犹豫豫,似乎还想挣扎。

但是周奕锐利的目光让他胆寒。

“哎……是,我骗了她。我说我是干部家庭子女,我爸……是某单位的一把手,我是主动报名上山下乡来锻炼的。”

这句话说完,一旁负责记录的乔家丽忍不住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人太无耻了,白天刚低声下气地给李爱萍父亲打完电话,借着对李爱萍对陈霖的爱求对方帮自己。

晚上就抱着别的女人狗仗人势,把自己包装成干部子女。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周奕问道,“出于什么目的?”

“我……就是……虚荣。”陈耕耘心虚地说。

“我看不光是虚荣吧?你想把樊春雨拿捏住,然后用来宣泄自己的欲望。你知道她家庭出身不好,所以你伪装成干部子女,是不是还说了自己不会在长风林场待太久?等自己回了宏城,到时候就安排家里把她也调过去团聚?甚至可能还吹嘘能摘掉她某些帽子?”

周奕每问一个问题,陈耕耘的头就往下低一点,最后整个人像龙虾一样蜷缩起来了。

这时蒋彪的大手伸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冰冷的说道:“坐直了!”

陈耕耘的反应,说明周奕猜对了。

但周奕的心也不由得一点一点往下沉。

一个被指出身不好的十八岁女生,来到大山深处的林场开荒,无依无靠,内心敏感又细腻。

对一个比自己年长,写得一手好诗的男人芳心暗许。

结果这个男人还说自己是来锻炼的干部子女,不仅将来可以带她离开这片大山,甚至还能给她摘帽子。

或许在后来的年代看来,这很荒谬,但是在那个年代环境下,这确实是她最在乎的东西。

陈耕耘给了身处绝望之中的她,莫大的希望。

她自然会对这个男人,百分之一万的信任,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心甘情愿地交给他。

而对陈耕耘而言,她不过就是自己发泄欲望的道具而已,因为在那样的深山老林里,每个人都很压抑。

以他的尿性自然不可能放过主动献身的樊春雨。

“陈耕耘,林场里就没人知道你在宏城还有一个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吗?”周奕问。

陈耕耘摇了摇头:“除了林场的干部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你和樊春雨呢?”

“我们每次幽会都非常非常小心谨慎,平时我们在人前反而会刻意保持距离,我跟她说了,如果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我们两个都没好下场,那到时候就全完了。”

“陈耕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樊春雨怀孕的?”

“三……三月份的时候吧,她悄悄跟我说她月事几个月没来了,她有点害怕。这把我吓坏了,但我还是安慰她说没事的。结果下个月她就被人举报了,被单独关了起来。”

“她被关了一个多月,那一阵子我天天提心吊胆,做梦都是他们要来抓我了。林场的干部还找我,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人和樊春雨走得比较近,我以为樊春雨已经把我供出来了,他们在试探我。我吓得魂不附体,但表面上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幸好干部无意间说了一句,樊春雨这嘴太硬了,才让我放下心来。后来,就开始批她,每隔三天就把她拉出来批。那个时候,爱萍给我回过信了,信里面她说她爸正在托关系想办法把我调回去,让我再等等。”

“我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如果这时候樊春雨交代了,那我的人生就彻底毁了。于是我借着给她送饭的短暂机会,偷偷跟她说了两句话。”

周奕问道:“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家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能走了。等我回了宏城,我就让家里想办法把你也调走,到时候我会去接她,还……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家三口团聚。”

周奕咬牙问道:“你有没有让她别供出你?”

陈耕耘摇了摇头连忙说:“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

周奕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陈耕耘临时补了那么一下,或许樊春雨就忍不住招供了,毕竟她当时才十九岁而已,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狂风骤雨。

如果当初樊春雨招供了,那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宏大案了。

更不会有什么陈耕耘院长,只有一个在长风岭干苦力的叫陈忆民的工人。

但就是陈耕耘的这番话,以及后面他真的被调回宏城这件事,让樊春雨相信了陈耕耘说的一切,正因为他“没有骗”自己,所以他说的肯定是真话。

带着樊天佑离开长风岭去找陈耕耘,就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太残忍了,陈耕耘为了自保给她植入的虚假希望,成了日日夜夜折磨她的精神枷锁。

而且显然,从樊天佑出生开始,也被戴上了这道枷锁,樊春雨亲手给儿子戴上的。

“后来呢?”周奕问。

“后来,我就在爱萍父亲的安排下,成功调回了宏城。就……再也没有长风岭那边的消息了。”

“名字是怎么回事?你上次说是你岳父要求你改的,是这样吗?”

陈耕耘摇头道:“不……不是,是我回宏城后自己去改的。”

陈耕耘说回到宏城后,他非常害怕有一天樊春雨会找到自己,所以找了个理由去把名字改了,然后和李爱萍补了结婚证。

后面他在岳父的建议下,又以历届生的身份去参加了高考,最终考上了宏大,从此摇身一变,成了高级知识分子。

而长风林场的往事,和樊春雨母子的死活,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那么多年,你就没再打听一下关于樊春雨和她生的那个孩子的消息?”周奕问。

陈耕耘说:“我……不敢……”

然后又补充道:“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万一她已经嫁人了呢,何必再为了当初年轻时的荒唐往事去打扰她。”

伪君子比真小人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樊天佑是你儿子的?”

“其实……是他主动找上的我。”

陈耕耘的话让周奕眉头一皱,樊天佑主动找到的陈耕耘?这个可能性好像有点低啊。

樊春雨肯定知道陈耕耘是宏城人,这点毋庸置疑,但宏城那么大,找一个改了名的陈忆民,谈何容易。

以陈耕耘的谨小慎微,不可能留下确凿的信息给樊春雨的,就算有,那大概率也是假的,毕竟他伪造了自己的人设。

所以樊春雨能掌握,且留给樊天佑的信息应该很少。

而且陈耕耘是从长风林场回来后,改了名之后才考上宏大的,樊天佑不可能知道陈耕耘在宏大。

周奕让他说具体点。

陈耕耘说,八五年秋日的某一天。

他从外面回学校,发现他的办公室门口蹲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穿得破破烂烂。

他当时还没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用严厉的口气问他是哪个专业的学生,蹲在这里干嘛。

樊天佑站起来,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他。

当他看到学生证上面的姓名时,他大惊失色。

不只是因为樊这个姓,而是天佑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

那是还在长风林场的时候,有一次和樊春雨温存时,樊春雨说如果今后两人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听。

当时他顺着樊春雨的话,说了天佑这个名字,意思就是老天爷会保佑他们的孩子。

那不过就是他在行苟且时的随口一说,却被樊春雨给记住了,或许那个时候樊春雨大概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怀孕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当时他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手里的学生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年轻时长得很像的男生,心里紧张不已。

他知道,是孽债找上门来了。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把人拉进了办公室,才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樊天佑从兜里摸出了两张纸递给他。

他接过来一看,傻眼了。

其中一张纸是两年前学校几十周年校庆时,当时校报上刊登的各位校领导手写的祝福语,其中陈耕耘写的那部分被剪了下来。

另一张纸,就是普通的一张纸,陈旧不堪,但是上面写着一首慷慨激昂的现代诗,最后的落款是长风林场、陈忆民。

他猛然想起,这首诗不是写给樊春雨的,而是当时按领导的要求写的,被贴在林场展示知青风采的。

樊天佑说,这首诗是他母亲后来从林场办公室里偷出来的,一直视若珍宝。

他就是凭这张纸,对照笔迹,最后锁定了陈耕耘。

这种相认方式,出乎周奕的预料之外,因为这个概率太小了,真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但反过来想想,其实中间也有着一些必然性。

陈耕耘把自己包装成干部子女,写得一手好字和好诗,文采斐然。

樊春雨一定会向儿子这么渲染他父亲的,所以在樊天佑的心目中,他的父亲应该是个满腹经纶的文化人,所以他才会想到去对照笔迹。

如果不是在大二的时候就碰巧发现了陈耕耘这个人,他大概率毕业后会留在宏城工作,然后想尽一切办法继续通过笔迹来寻找他的亲生父亲,直至找到为止。毕竟那时候大部分东西都是手写的,有迹可循。

办公室里,樊天佑问他,你是陈忆民吗?你为什么把我们母子扔在那个地方不管不顾,我妈从小就跟我说,爸爸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可这么多年了,却始终是杳无音讯。

陈耕耘被吓得六神无主,但他知道必须稳住樊天佑,于是抱着他上演了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还说自己也是身不由己,遇到了很多事情,被迫害到差点丢了性命,所以才没能力去找他们母子的。

当然这都是屁话,毕竟他是个撒谎跟喝水一样习以为常的伪君子,他什么人都骗,甚至连自己都骗。

当他得知樊春雨已经自杀后,表面上他痛哭流涕,内心深处却是松了口气。

因为樊天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孩子,对他来说很好拿捏。

于是为了稳住他,他先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让他去买几身新衣服,吃点好的。

自己这边马上要去出差,等他出差回来,到时候再好好和他聊聊天。

“你去了长风岭?”周奕听到这里问道。

陈耕耘一愣,点了点头:“是,我对家里说出差,向学校说家里有事请假,然后连夜赶往长风岭。”

“你去确认樊春雨有没有死?”

“是……”

周奕心头一紧,这老东西太谨慎了。

但同样的,樊天佑还真是他亲儿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确认樊春雨真的死了以后呢?你决定认下樊天佑?”

陈耕耘叹气道:“哎,他就在宏大读书,我不认他能行吗?”

周奕冷笑,那是因为樊春雨死了,如果樊春雨没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你之前说陈霖和樊天佑谈恋爱,是在撒谎吧?”

“是……那是为了替他制造不在场证明而找的合理借口,如果不这么说,那我们两个那天晚上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在西山公墓遇到了。”

果然没猜错,不过这个问题不着急。

周奕继续问:“那李爱萍和陈霖,对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是什么态度?你是打算接纳他,所以才带他回家的?”

周奕总觉得,陈耕耘把樊天佑带回家介绍给妻女这件事很反常,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没有打算带他回家的,我就是给他钱,给他买些东西,尽量稳住他。我告诉他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公开承认他,但是他答应他不会不管他,我会给他生活费,等以后大学毕业了也会给他安排工作等等。他也表示了理解,说他不是来破坏我的家庭和生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才想要找到我。”

“说真的,他那么懂事,我真的很感动。”陈耕耘上一秒还要热泪盈眶的样子,下一秒突然就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居然在我家里看见了他。当时我就吓懵了,爱萍说他自称是我的学生,提着很多东西上门来看望我。”

周奕忍不住冷笑了下,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樊天佑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善类了。

陈耕耘说,那天晚上,李爱萍留樊天佑吃饭,他全程提心吊胆。

而那时候的李爱萍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了,李爱萍在吃饭的时候不停地旁敲侧击打听樊天佑家里的情况。

她每问一句,陈耕耘就心惊肉跳一次。

不过好在,李爱萍并没有当场发难。

吃完饭后,她收拾碗筷,还让陈耕耘送一下小樊。

陈耕耘几乎是架着樊天佑出了陈家老宅,一到外面他就愤怒地质问樊天佑到底想干嘛。

可是没想到,樊天佑却哭着说:爸,我就是太孤单了,我妈没了,我想感受一下家人的温暖。

然后樊天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上他家里来了。

这反倒把陈耕耘搞得有些愧疚,但同时也对自己这个私生子产生了警惕,因为他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回到家,女儿陈霖就对他说,自己不喜欢这个樊天佑,总感觉这人怪怪的。

陈耕耘当场承诺以后他不会来了,可没想到一旁的李爱萍却轻描淡写地说,这孩子看着挺可怜的,以后可以多喊他上家里吃吃饭。

这句话让陈耕耘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不确定李爱萍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可李爱萍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等到洗漱完,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李爱萍已经关了灯躺下睡觉了,背对着他。

这让他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平安无事了。

可当他蹑手蹑脚地刚躺下,李爱萍声音冰冷地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陈耕耘说自己吓得当场就坐了起来。

当天晚上,他向李爱萍和盘托出了在长风林场自己犯下的错误。

虽然陈耕耘说他什么都交代了,但周奕却觉得他的话根本不可信,多半是把脏水全部泼到了樊春雨的头上。

他说李爱萍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当听到他上次去了长风岭,确认樊春雨已经去世之后,她一声长叹,然后说了句“睡吧”,就没再说什么了。

陈耕耘说,虽然李爱萍没说接受樊天佑,但也没再提这件事。

日子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一天天渡过。

直到八五年的除夕,李爱萍开口对陈耕耘说:“喊天佑上家来吃年夜饭。”

陈耕耘大喜,当即去告诉了樊天佑,还去买了一些东西,到时候让樊天佑带过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年夜饭,樊天佑管陈耕耘喊老师,管李爱萍喊师母。

唯独陈霖,一整晚都拉着张脸,虽然后面李爱萍给她的解释说樊天佑跟她爸那边有点亲戚关系,但陈霖根本不买账。

之后每次樊天佑来李家,陈霖都是摆着一张臭脸。

这些信息,与从樊天佑和陈霖的大学同学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基本一致,说明是有真实性的。

只是李爱萍的性格,让周奕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太善良了,所以一辈子都被陈耕耘死死地拿捏住。

“陈耕耘,李爱萍和陈霖的死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陈耕耘一愣,“就……就是意外啊。我那时候出差去了,学校组织的,去了得有一周多,就在我准备回来的前一天,派出所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才……我才知道出了意外……”

陈耕耘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这是周奕唯一在他脸上看到的真实的伤感情绪。

大概,也是他唯一残存的人性了吧。

“你确定李爱萍和陈霖的死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