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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谜与雾

李景炎的指尖在“克烈部异动”几个字上轻轻敲击。

“阿木寒……克烈部……”他低声自语:“是想试探大燕的反应?那就让你们觉得有机可乘吧!”

他提起朱笔,沉吟片刻,在奏章空白处批阅:“朕已知悉。漠南战马交割乃当前第一要务,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对克烈部之挑衅,严加防范,固守要点,暂不主动出击。令斥候加大探查力度,务必查明其真实意图与兵力调动情况。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批完这本,他拿起下一本。是礼部关于大婚典礼最终流程的呈报,厚厚的一沓,极尽详备。

李景炎快速浏览着,礼部的安排是在大婚前日,于皇家围场举行盛大的骑射盛会,邀请各方使臣、宗室勋贵一同观礼,由朵朵公主率先展示草原骑射,而后大燕御林军精锐亦会演练军阵,以示国威。

他继续往下看,直到最后一页,才提笔批了一个“准”字。

时间在批阅奏章中悄然流逝。更漏滴滴答答,窗外月色渐高。

一切,还需细细谋划,该放放烟雾弹了。

夜更深了。

李景炎终于起身,走向内殿龙床。明日,还有早朝,还有无数政务,还有与大婚相关的诸多仪式需要他亲自参与。

——————

翌日,清晨。

寅时刚过,天色未明,御书房已灯火通明。

李景炎在一众太监宫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十二章纹衮服,金丝银线绣出的龙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十二旒白玉珠冕冠垂在额前,遮挡住他略显疲惫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神。

早朝时辰将至。

御门听政,乃国朝定例。无论风雨,无分寒暑,皇帝必须于卯时正刻准时升座,接受百官朝拜,处理军国要务。这是权力的核心仪式,亦是帝王肩负天下的直观体现。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小福子低声提醒。

李景炎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威仪天成、却又被繁复礼服与沉重冠冕包裹着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转身,迈步而出。

仪仗早已等候在外。净鞭三响,鼓乐声起,皇帝銮驾在侍卫和内侍的簇拥下,沿着御道,庄严而缓慢地驶向举行常朝的大殿——太和殿。

承天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班次肃立等候。天色微熹,晨雾朦胧,官员们的面容在晨曦与宫灯交织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官袍的颜色区分着彼此的等级与阵营。窃窃私语声在皇帝仪仗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屏息凝神,垂首躬身。

李景炎步下龙辇,拾级而上,步入大殿,升御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震彻殿宇,回荡在巨大的梁柱之间。

“众卿平身。”李景炎的声音透过冕旒传出,平静而富有穿透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繁琐的朝拜礼仪过后,朝会正式开始。

首先出列的便是兵部尚书,按照皇帝事先提供的剧本,手持玉笏,面色凝重:“启奏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克烈部骑兵近来活动愈发频繁,数次试图越过界河,袭扰我边民村庄,虽均被戍边将士击退,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请示,是否可调集兵力,予以迎头痛击,以儆效尤?”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主战者与主慎者目光交错,空气瞬间绷紧。

李景炎目光扫过下方群臣,并未立刻表态,而是看向新任的户部尚书:“爱卿,北境若动兵,粮草军饷,可支撑几何?”

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额角微见汗渍:“回陛下,今岁秋粮尚未完全入库,加之乱民四起各境用兵耗费巨大,新政推行各处亦需银钱……若北境开启大规模战事,国库……国库恐一时难以支应长久。但若只是小规模惩戒性反击,或可调度。”

又一位老臣出列,是保守派的代表之一:“陛下,臣以为不妥!克烈部虽猖獗,然其与漠南内部争斗正酣,未必有余力大举犯边。此刻冒然动兵,恐正中其下怀,诱我大军深入,消耗国力。不若加固城防,严令北境边军严守即可。当务之急,应是确保与漠南部的盟约顺利履行,借漠南之力牵制克烈部。”

“王大人此言差矣!”一位武将忍不住出列反驳:“一味固守,只会让蛮夷觉得我大燕怯懦!边民屡遭屠戮,若朝廷不能予以强硬回击,岂不寒了将士与百姓之心?且克烈部若真与漠南激战,又何来余力频频犯边?此中恐怕有诈!”

朝堂之上,顿时争论不休。

李景炎静静听着,所以说其中有自己的安排。但他明白,在中央牵一发从来都会动全身,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军事决策,更是朝中不同派系、不同利益的角力。主战者多是想借军功上位的新锐将领或与北境军镇关系密切者;主慎者则多是担心国库空虚、影响自身利益或又与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文官。

直到争论声稍歇,所有目光再次集中到御座之上时,李景炎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定下了基调:

“北境所请,驳回。”

主战的武将们脸上顿时露出失望和不忿之色。

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然,固守亦非良策。传朕旨意:命镇北将军府,加派斥候,深入草原,务必查明克烈部真实动向与兵力虚实。边境各卫所,提高戒备,遇敌来犯,坚决打击,可相机行事,适度追击,但不得孤军深入草原百里之外。所需军械粮草,由兵部、户部即刻会同筹措,不得有误。”

这道旨意,既没有同意大规模用兵,避免了国库过度消耗和陷入草原战争泥潭的风险,又给予了边军一定的自主反击权,保全了朝廷和军队的颜面,安抚了边民情绪,更重要的是,强调了侦查的重要性。

“陛下圣明!”文武群臣齐声应道,无论内心是否完全赞同,至少表面上无人能反驳这道权衡利弊后的决策。

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同时暗暗松了口气,陛下,这葫芦里不知,又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又处理了几件漕运、盐政以及地方官员任免的事务后,礼部尚书出列,奏报两日后大婚典礼的最终准备事宜。这一次,朝堂上倒是意见统一,一片歌功颂德、喜庆祥和之气。毕竟,皇帝大婚是国朝盛典,无人会在明面上扫兴。

李景炎耐着性子听完,对各项安排均予以肯定。

当太阳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大殿的窗棂照射进来时,早朝终于接近尾声。

————

就在众臣以为今日朝会即将步入尾声,纷纷在心底盘算着退朝后要处理的事务之时,坐在龙椅之上的李景炎,忽然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之事,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近日京城之内,朕听闻诸多荒诞至极的流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这空旷的朝堂之上回荡:

“有人竟不知死活地传言,朕并非先帝亲子。说当年朕在南楚国滞留的那段艰难岁月,以及回国途中,真正的皇子早已不幸身死。如今站在这朝堂之上,君临天下的朕,不过是个冒名顶替之人,背后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暗中操控一切。”

说到此处,李景炎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透着无尽的嘲讽。

“更为离谱的是,他们甚至声称,朕提拔的某些官员,便是为那所谓势力所用的铁证。仿佛朕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语气逐渐加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更有甚者,竟丧心病狂地称朕被魔神附体,所以才能以如此年少之资登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原本在朝会即将结束时,略微有些松弛的朝堂气氛,瞬间如坠冰窖,寒意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百官们听闻此言,顿时面面相觑,神色中满是惊惶与错愕。随即便有那忠心耿耿的臣子忍不住纷纷斥骂起来:“这等谣言简直荒谬绝伦,毫无半点根据,简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是对我大燕国皇室尊严的公然挑衅!”

然而,尽管众臣心中大多认定此乃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可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人心总是复杂难测,而且皇帝陛下确实神秘莫测,难免有那么几分狐疑之色,在一些官员的眼底如流星般一闪而过,虽极为短暂,却也没能逃过李景炎那敏锐的目光。

紧接着,群臣纷纷躬身,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勿要听信这等谗言,此等行径必是南楚暗夜司的阴谋诡计。他们向来对我大燕国虎视眈眈,这般子虚乌有的谣言,意在扰乱我朝堂纲纪,动摇我大燕国的根本啊!”

李景炎目光冰冷,犹如实质般缓缓扫过丹陛下的每一个人,那冕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而其下的眼神深不可测,犹如幽潭,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此刻内心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流言止于智者。”李景炎的声音带着彻骨寒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朕希望众卿能将心思全心全意地用在政务之上,而非对这等荒谬之言有所轻信。朕之心,全系于江山社稷的安稳,全系于百姓的安康福祉。凡有利于此者,朕必毫不犹豫地推行;凡有害于此者,朕必除之而后快。望诸卿好自为之。”

他虽未明确指责任何人,但那话中的敲打之意已然再明显不过,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在每一位官员的心头。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百官齐声应道,声音整齐划一,却又带着几分敬畏。他们头垂得更低,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退朝吧。”李景炎挥了挥手,动作简洁而有力,随后起身,在又一次如雷般的山呼万岁声中,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开了奉天门。

回到御书房,李景炎在侍从的伺候下,褪去了那象征着皇权,却又无比沉重的朝服冠冕,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常服。

直到此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他刚在书房的书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就在这时,贴身太监小福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禀报:

“陛下,锦衣卫指挥同知,朱雀大人已在偏殿等候。”

李景炎目光一凝,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茶杯,简短而有力地吐出一个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