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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备一册旧录

朱元璋起身,负手而立:“东宫今日若真能用人唯实、立政唯器,那便让他将来亲理天下,又有何难?”

他回眸一笑:“朱标啊朱标,你越是自立,我越能放心。”

朱瀚斜倚于长案之侧,黄祁送上一封锦边诏书。

“赵文宽已准升户部主事,太子所荐,圣上不改一字。”

朱瀚微笑:“他如今懂了。”

“想让人信你,就得先让人信你用的‘人’。”

“用人用得正,用器用得准,不需再开口,就有人替他筑墙。”

黄祁小声问道:“那王爷,是否该再有所动?再助其一臂之力?”

朱瀚却摇头:“不动。”

“他今日立局、定人、建信,我若再出手,反倒破了‘自立’之势。”

“要他坐稳东宫,就必须让所有人看见——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赵文宽已卸试职,身着新赐户部直服,欲辞谢太子。

朱标未设仪,仅邀他于小堂饮茶。

“赵文宽。”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今升户部,非因我一言之荐,而是你自己一笔一笔写出来的尺。”

“你可知,今日你之升,已动了多少旧人之心?”

赵文宽一震:“殿下,属下……惶恐。”

朱标却轻轻一笑:“惶恐不必,谨慎须有。”

“你今日虽立,但真正的难处,才要开始。”

他顿了顿,道:“往后若再设三试之职,我仍会荐你,但条件是:你不为我所用,只为器而署。”

赵文宽重重一揖:“殿下之训,属下终身不敢忘。”

而在太子妃顾清萍书室中,吴琼悄声道:“建德堂风渐成,殿下已然入权路正途。”

顾清萍放下笔,语气却带着几分隐忧:“但越成势,越需防‘近者’。”

吴琼一愣:“您指的是……”

顾清萍未言,只轻声道:“若有一日,朝中人不再将东宫视为‘主’,而视之为‘天’,那才是最大的险境。”

吴琼低首思索,良久叹道:“是我疏忽了。”

冬尽春回,雪化水流,太庙前已见第一株红梅初放,枝上寒意未褪,香却清绝。

朱标立于太庙后殿,身后不随礼官、不列侍从,唯他一人拈香而立。

香火正旺,他却闭目良久,心中无言。

片刻后,轻声低语:“父皇曾言,欲执天下之政,先须心无旁骛;可这世间,真有一日无扰的太子吗?”

身后,一人自阴影处现身,却未踏入香火之外,低声道:“若要真得一日无扰,只能日日不惧。”

朱标睁眼,转身,见是朱瀚,似早料到,淡然一笑。

“皇叔此来,可是也来劝我?”

朱瀚缓步入殿,负手道:“你今日已非当年在讲堂后背诗的稚儿,我劝你,也劝不动。”

“但我可来,给你讲一件旧事。”

朱标侧身相请:“请讲。”

朱瀚负手而立,眼神遥望庙外苍柏:

“当年你父皇初定天下,那时朝中人心未定,兵将未散,百官未归。有人劝他设太傅辅政,有人劝他分王建制,还有人劝他彻查功臣心腹。”

“你知道他最后怎么做的吗?”

朱标静静听着,不语。

朱瀚淡淡一笑:“他什么都没做。他只立了一道圣旨,把当年最让他猜忌的徐达升了三级。”

“因为他知道——猜忌,是最容易的,也是最无用的。”

“真正的帝王,从不靠猜忌夺权,只靠一个字——‘用’。”

朱标低头沉思,半晌才道:“皇叔是说……我不该疑人?”

朱瀚看了他一眼:“你不该只用你信的,也要学会让你不信的人,为你所用。”

“你若事事只依清流、只用‘器堂中人’,那真正的朝臣,会慢慢远你。”

朱标若有所思,道:“可是,我不想被人捧高,再被踩下。”

朱瀚轻声:“那你就要先学会,自己立得稳。”

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

“朱标,真正危险的不是那些不信你的人,而是那些一开始就跪得太快的人。”

“他们要的,不是辅你;是借你——起势。”

朱标沉默。

片刻,他开口:“我明白了。”

“所以……皇叔今日,是来点我一盏灯?”

朱瀚一笑:“我点的不是灯,是影子。”

“你要知道,只有看清自己脚下的影,才不会被头顶的光迷了眼。”

次日,建德堂忽然有一封内示,传至翰林院:

“东宫设‘引礼参评’,凡前两月三案试议所涉举人、诸士,愿赴堂自述者,可于三日内自请议见。”

此举,等于给了那些未能进入三案正席的士子一次“自辩”之机。

也是朱标第一次,主动“收笔回锋”。

翰林院中,有人私语:“太子之举,乃是回收‘器堂之势’。”

“他要借此,重启与士林之桥。”

也有人冷笑:“不过是东宫知势太过,欲退几步,以避风声。”

而此刻,朱标正与顾清萍并坐于堂后,默读一封又一封士子所呈自述之词。

顾清萍轻声问道:“您真欲再设一问?”

朱标目光不移,声音平稳:

“器堂立的是法,三案讲的是人。”

“但若无心,器再精、人再准,终会走偏。”

他顿了顿,道:“我想看一看,这些被我‘遗漏’的人,是因器不称、才不及——还是我,误判了人心。”

顾清萍凝望他,许久才道:“您已经不只是太子。”

“您在做的,是‘执政者’该做的事。”

而东宫另设之“引礼堂”,三日内,共入二十七人。

皆为此前未中者,或名声被搁者。

朱标亲自问话七人,其余由建德堂评审官代议。

但正当第四日清晨,一道风声自左都御史口中传出:“有言:东宫私设引堂,意图外裁六部所议。”

朱元璋闻讯,未作声,只于御书房中端坐许久。

当晚,他密召朱瀚入宫。

“皇弟,”他开口时语气罕见平缓,“你那侄子,走得太急了些。”

朱瀚神色平常:“陛下,这不是‘急’,这是‘试’。”

“您既要他撑得起一朝风雨,就该让他,先学会在雨中张伞。”

朱元璋不语。

半晌,他忽然轻轻叹道:“你可还记得,先前你说——你不走远,你只走够。”

“现在看来,你走得,比我想得更远。”

朱瀚忽然一笑,目中带意:“皇兄,我之所走,止于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