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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无干私情

“我不准再荐,但我愿再听。”

“听其悔心,察其本意。”

“若此人真心可改,我亦不拒其再仕。”

顾清萍眼中微现惊异:“这……非但不伤东宫威仪,反显其容人之德。”

朱标点头:“太子不是审判者,是秉政者。”

“我可以拒你,但不能诛你心。”

夜落宫阙,禁钟未响,东宫后苑雪光如镜。

朱标立于假山之巅,身后侍者早已退去,只留顾清萍一人立于不远处。

“你看这棋局。”朱标一手抚袖,一手执黑子落于棋盘,“是‘角’。”

顾清萍微笑:“东南为角,为生,为守,也是困。殿下是欲困敌?”

朱标并未即答,反问:“若敌不入局,而我先困己,该如何破?”

顾清萍凝视棋盘片刻:“若困己为引,引敌破形,困可转为势。”

朱标一笑,将白子轻轻推入中腹:“我设三案,以断人心,又设复席,以收士望,如今东宫虽立,却也因此身在棋局之中。”

“我知他们在看,在试,在推。”

“但我更知,我不能再只是‘太子’。”

“我要成为那个——在他们心中不可取代的人。”

他言语轻缓,却句句落石如雷,顾清萍凝视着他的背影,眼中神色悄然微变。

她轻声:“殿下已至此地,下一步当为何?”

朱标目光向西,一字一句:“我欲——设‘问器堂’。”

顾清萍神色一凝:“这是要入军器、礼制、律例之外的实政了?”

“不是政,而是事。”朱标语气仍平静,“我设讲堂、开讲席、立三案、审复席,皆为人心。”

“可天下不止有人,还有器。”

“礼器制度、礼数法度、兵器粮储、文策律签,皆需有处统筹。今日设之,为太子府;他日移之,为中枢之骨。”

顾清萍沉默须臾:“殿下,您这是要将‘问政’,落地成‘政器’。”

朱标道:“心为源,器为形。无器承心,皆为空话。”

消息传至王府,黄祁几乎是带着惶然之色进门:“王爷,太子欲设‘问器堂’,统事政之器——”

“此举若成,东宫势必从‘问’转入‘治’!”

朱瀚坐于榻前,双眸微敛:“他终于要开始抓‘事’了。”

“比我料中早了一年。”

黄祁咬牙:“王爷,要阻么?此堂若设,必惹朝中旧臣非议,诸司六部岂容太子染指‘器物事政’?”

朱瀚却缓缓摇头:“我不动。”

“朱标若不试,谁能知他的底?若我今朝替他铺平,他永远只是我朱瀚的侄儿,不是这个朝堂真正的‘储君’。”

“你去探探户部、工部、兵部三堂,有谁暗中与韩冀接触,再去查韩冀近一旬之往返。”

黄祁应命而去。

朱瀚却独自起身,踱步至庭前梅下,仰望星空。

“他要设堂,我便为他守局。”

“看他如何以‘器’为桨,渡朝堂一江风浪。”

问器堂设址于建德堂东翼,不悬匾、不显名,朱标亲自选址,亲署初规,唯令顾清萍执掌首任“堂录”。

堂中不设常议、不招士子,仅以“事目”为纲,凡政务中涉及制度、器物、条例之处,皆可呈问。

而首问,便是——

“宫中贡器之制,何以年年耗银加倍,而器不增不新?”

此问一出,宫庭中三司一律警动。

工部、内府、礼部交相上书,皆称“制有章可循,岁无亏漏”。

朱标却只一令:“召三司司正至东宫,逐器对问。”

东宫内殿设低案三席,朱标不穿冕服,仅以青袍临问。

工部尚作、内府器正、礼部仪令依次列坐,对案而立。

朱标拈起一卷贡器之册,轻声问道:“去年正贡,铜炉十二,金钗三十六,玉匣二十二,对否?”

工部尚作点头:“是。”

朱标缓缓又问:“银耗折为一千三百四十两,对否?”

“是。”

朱标忽而抬眸:“今堂中所陈三样贡器,是贵司三部年贡中所余之器,对否?”

三人皆道是。

朱标起身,走至堂前,一指铜炉:“此炉底铸为‘官模’,为何为泥胎掺铜?炉身裂缝何以补漆而不重铸?”

又指玉匣:“匣盖松动,以糊布绷缝,是礼器,岂可敷衍?”

堂中无声。

朱标冷笑一声:“三司之上,贡器为仪。是仪,便是国面。”

“今我问,不为查错,不为责人。”

“而是请三位告诉我——此器若再贡,如何不污我朝之制?”

工部尚作面露惶色:“太子恕罪,此等旧器,原本拟为试样……”

朱标摆手打断:“我不罚人。”

“我只问:此制当如何改?”

三人相视片刻,终于内府器正躬身而出:“殿下,臣请恕直言。”

“贡器之弊,不在于制作,而在于——命制之人非用器之人。”

“我朝制度,贡器每年由内府择器单,转至工部复模,礼部核仪,而真正用之于祭、赏、赏赐之地者,未曾参议。”

“器用不一,人各其规,令贡器年年增耗,而不适所需。”

朱标闻言,眼神微动,缓缓坐回主席,拂案道:“此言有理。”

“当以用者为请,以制者为辅,以核者为裁。”

“明日起,设‘器请一册’,每岁先由宫内、礼仪、兵堂等‘用器者’列需;再由工部作图,器司定料;最后由礼部修仪、太子准裁。”

“东宫之责,不是制器。”

“而是审需。”

“需若不审,器若浮云。”

众人肃然。

夜归之时,顾清萍手持新录之章程,轻声道:“殿下今日一言,朝中已有三封私札递至建德堂。”

“赞者曰太子问器有识;讥者称‘殿下入事之速,恐伤朝纲’。”

朱标淡淡道:“那便让他们讥。”

“我从设三案之日,便知凡我所为,皆逆水。”

“但我若不行,谁替我立这条通往中枢的桥?”

顾清萍望着他,忽而一笑:“我只知殿下今日所作,不问人,只问器。”

“而器之所以器,在于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