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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备一册旧录

“但他之所走,将至万民之心。”

朱元璋点头,望着窗外夜色,低声道:“朕倒真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走多远。”

建德堂引礼评议第三日,天未亮,朱标便着素袍静候于西廊下。

他未携案,亦未携笔,只立于一方青石之上,望着晨光未起的天色。

顾清萍远远立于回廊后,不言不动,只静静望着他身影。她知道,朱标今日要问的,不再是“谁能做事”,而是“谁可托心”。

“吴琼。”朱标轻唤。

吴琼应声至侧:“殿下。”

“今日最后一人,是谁?”

吴琼低头呈上一卷简册:“名叫李从礼,庶出世家,本拟投吏部典役,因三案中人荐其‘利口’而弃之。”

“但此人曾随太常寺历三州校籍,又私修一卷《庶法存异略》,其言虽不中庙堂,却多解基层之困。”

朱标淡淡一笑:“‘不中庙堂’,却解民忧,正合我意。”

“传他进来。”

李从礼步入堂中,年不过三十,衣著素薄,面色不惊,跪拜如仪。

朱标不坐案,不高座,只请他于阶下石垫之上就席。

“李从礼。”朱标道,“你知自己为何在三案不录吗?”

李从礼顿首:“臣知。臣言多直,语涉律例边缘,且无门第托举。”

朱标一笑:“你倒是自知。”

“那你可知,为何今日却得我一面之召?”

李从礼略一凝,答道:“臣不知殿下所思,唯知臣之所写,虽不合权途,却皆出于实地实政。”

“臣愿为吏,不为名;愿校簿册,不问封赏。”

朱标沉默片刻,忽问:“若我使你入东宫典署,三月而不问你一语,你可愿留?”

李从礼眉目一展,拱手作揖:“愿留。”

“愿为殿下看账三月,理人三旬,不求职,不求禄,只愿求一事——实事可行,文书可用。”

朱标缓缓颔首。

黄昏,朱标独坐案前,命顾清萍查阅李从礼旧历,心中已然笃定。

而朱瀚那边,也于王府密厅召见一人。

此人名章楚安,曾任顺天府下吏,后因“口不择言”被贬,实则为一通判案卷中揭发上官舞弊,被众人排挤出职。

朱瀚立于图案之前,语气淡淡:

“章楚安,你可知太子东宫,近日设‘人事三案’?”

章楚安神色紧张:“草民……有所耳闻,不敢臆论。”

朱瀚看着他:“我不叫你来谈案,而是要你去见一人。”

“他叫李从礼,与你过往不相识,也无恩怨。”

“你们一样,都是‘不被主流用’的人。”

“但你若真心为政,则应知,‘不合权者’,不代表‘不合天下之用’。”

章楚安屏息:“王爷要我……”

朱瀚转身,语气极轻:

“我要你,帮他。”

“帮他立一册新法。”

“不是写给殿上的,是写给——将来你们能服务的那些‘百户、千户、民里吏’。”

“写一册真正能用的,‘州县吏事操典’。”

章楚安眼中陡然亮起光芒,顿首如山:“草民愿献命。”

三日后,李从礼果然留于东宫。

未入显职,只领“引礼外籍”,无名无俸,但得朱标亲手赐一简:

“事为实根,笔为政器。勿忧人议,但求可行。”

而就在他于旧库房内翻检册牍时,迎来章楚安。

二人初见,并无寒暄,唯对坐半晌后,各取旧案一宗,开始推演。

五日之中,不言权谋,不谈升迁,只对案如山、笔随卷动,草成初卷《吏事直解》。

建德堂后夜,顾清萍为朱标呈上初录的十七条案解,朱标看得极慢,却每行都批。

最后一页,他写下:

“此人之言,非‘应制’,乃‘立法’。”

“此册不可埋之典藏,应置之事局,入法议参本。”

顾清萍轻声道:“这是殿下亲授册录之外,首次为人开评议之门。”

“您不怕……朝中旧臣生疑?”

朱标淡淡一笑:

“我既开人事三案,便不求所有人都赞我。我只要,愿做事的人,有事可做。”

“我设的,不是‘清议’,是‘用人之局’。”

“能为用,能成事,便是我之人。”

而朝中,果然不久后便起波澜。

有言士上章:“太子所纳‘寒士’无名无学,恐混乱章制。”

也有内阁中人暗言:“东宫广用草民,不经六部荐举,疑有僭越之意。”

但朱元璋收到朝章后,只留下一句:

“东宫用人,朕自有法衡。勿再空言。”

短短九字,斩诸言如刀。

而在朱瀚王府,黄祁得报后道:“王爷,陛下如此护持太子,东宫之势已成。”

朱瀚却并不喜色,反而语重心长:

“越是风顺,越是波伏。”

“朱标如今可用‘小人’,可任‘庶才’,这是好事。”

“但他若因此而失去了‘旧臣之心’——那才是最大的破口。”

“叫人,备一册旧录。”

“我要亲自见一人。”

黄祁问:“何人?”

朱瀚微微一笑:

“左都御史,梁肃。”

承明门西侧,梁府朱漆门未启,一辆低调车舆悄然停驻门前,车中走下王府旧仆秦安,步入内院。

半个时辰后,梁肃缓步踏出书斋,手中执着一卷旧简,神情淡然,却眉目间添了一抹罕见的凝肃。

“他让你送这东西来,只说一句话?”

秦安拱手低头:“王爷只言一句:‘左相门前三子,不堪任事。’”

梁肃抬眸,盯着他片刻:“我这三人,都是从科举中荐上来,入阁前由你王爷亲荐者之一。”

“他今日却来打脸,是何用意?”

秦安不敢接话,只道:“王爷说:不为打脸,只为清面。”

梁肃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将简卷投入炉中,火起三丈。

“去告诉朱瀚——东宫不来取我这局,我也不入他的戏。”

“但我会自己看,看他朱标——能不能用得起我梁肃弃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