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畋略带感慨的看着,视野面板中显现的提示。在一鼓作气杀穿了好几条街的乱局,顺带关起门来干掉了一仓库,蓄势待发的不明武装人员,也宣泄掉郁积在此身的某种情绪后。一直沉寂的视野面板上,也终于发生微妙的变化。
虽然,那些模块/模式依旧老样子,也没有找到解锁的头绪;但是最初附带的另外一些词条属性,却出任意料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比如一直被忽略许久的,自身拥有的“武器掌握”,分支属性的“短兵器”熟练度增长明显。
而且,还随着江畋在雨夜中的持续杀戮,还在缓慢和持续的增长着;因此,他在街道上多费了一些功夫,来搜寻和杀戮那些,在雨夜中层出不穷的袭击者。从最初的随机遭遇,到后来见面就逃,追逐进他们据点和隐蔽处继续杀戮。
再到以身为饵的引诱,那些四下杀人放火的团伙,前来灭口;或是主动突入任何一个,相互杀戮和争斗的场合中去;将那些表现得最为活跃,身手技艺看起来最利害的;当做某种程度上的磨刀石,一一斩落在房下房下、墙头院边。
以此身恢复了些许的伤势,再度恶化和加重为代价;杀光了意外发现的大型仓房内,不断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的武装人员/亡命之徒/帮派好手之后。江畋长久积累下来的潜在数值,也终于变成熟练度突破的新词条,以及对应的联动。
当江畋短暂消耗能量储备,将“放大”“入微”的内在辅助模式,也加载上新突破的熟练度词条“娴熟/精通”之后;“武器掌握/短兵”的注释,也一下子变成“精妙绝伦/精益求精”词条。霎那间,江畋对武器的掌握更上数层。
甚至可以在初次接触的瞬间,产生了宛如身体的延伸一般错觉。而加载在身体部位或是四肢上的时候,却又可以将其瞬间强化,变成活体武器一般的特殊感触。只可惜的是,此身还是太过孱弱和脆皮了一下,稍微上吊强度就罢工。
因此归根结底,江畋此身还只是一个,需要控制时长、谨慎使用的玻璃大炮。但就算是脆弱如玻璃制品,也足以让江畋达成某些目的。比如,在雨夜和天幕的掩护下,从外到里的一波波、一步步干掉,那些巡哨、游曳的外来叛兵。
直到在节堂内外遇到这些,明显属于这个时代特色的王府高手;也再度有了更多的收获……然而,纵是身边扈卫、亲随与府卫死伤遍地,尽数丧失战力,深陷绝地的梁公宜仍不肯死心。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强自压下脖颈上的寒意,努力绷住颤抖的声线,挤出一副既诚挚又恳切的模样,仿佛全然忘了自己阶下囚的处境:
“杨小郎这般手段,真令本公刮目相看——是我先前小觑了天下英雄。荣氏那贱婢,栽在小郎手中,当真是死得其所!”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却飘向破洞中的雨夜黑幕,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动人的诱导,“可小郎细想过退路吗?你如今是刺杀天使的钦犯,就算逃得出广府,也终是朝廷追缉的大逆之徒。天下虽大,你身负滔天大罪,又有几处容身之地?唯有依附本公,助我成事,将来我不仅能为你洗刷‘刺杀天使’的污名,更能保你一世荣华,前程不可限量!”
“只要今夜助我稳住局面,莫说广府一地,便是岭外各道、南海诸藩的格局,都将彻底改写!届时朝廷自顾不暇,又哪会盯着区区一个钦犯不放?刑部司、广府法曹、武德司对你的追索,自会不了了之。我再寻一具身形相似的尸身,当作‘杨思彦伏法’的明证,你便能以全新的身份,堂堂正正享受功名利禄,何乐而不为?”
“我孝感王府素来求贤若渴,最是肯为能人志士、当世奇俊铺路——你要的功名前程,王府都能给。金银财帛任你支取,名姝丽姬随你挑选;奇珍异宝、绝世武学,王府宝库为你敞开;便是清贵官职、尊崇名位,乃至你看上哪家贵女名媛,我都能为你玉成其事。”他越说越急,语气里已带了点急切的讨好,“以你的卓绝手段,本就该享这世间最顶级的尊荣,而非背着滔天罪名,最终在大理狱的黑牢里腐烂成泥啊!”
都到这份上了还想招揽我?你倒会痴人说梦。”江畋嗤笑一声,指尖骤然收紧,梁公宜顿时嘶声倒抽起冷气。下一秒,他冷不防反手扣住——一条束劲如棍的布卷,正从侧后方的视野盲角悄无声息探来,正是地上那名重伤未死的扈从,拼死发出的暗藏偷袭!
但就像锁拿住毒蛇的七寸,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江畋指尖的空气震荡迸发,竟如捏碎朽木般将布卷寸寸捏爆。崩裂的布屑带着余劲扫向那名挣扎起身的扈从,“咔嚓”一声脆响,对方持卷的手臂应声折断,软塌塌地垂在身侧,惨叫着滚倒在血水里。
再看王府倚为屏障的“双镇石”:“大门神”浑身血洞,生死不知地仰扑在渐次淡开的血泊里,蓝衫早已被血浸透;“小门神”则口鼻溢血,被震得深深嵌入雕花壁板,即便陷入昏厥,躯体仍在不受控地抽搐。那名持剑扈从更惨,自己崩断的长剑反被气劲钉穿胸口,他仰倒在碎裂的花架间,每一次喘息都从嘴角溢出猩红血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他们正是在梁公宜被制服,自身陷入惊骇、愤怒与慌乱,露出些许破绽和迟疑的瞬间;被江畋一个照面便击溃倒地的。他们曾凭横练硬功震慑一方,千锤百炼的体魄号称刀枪难入,可在“以人为兵器”的抡举打砸之下,竟如摧枯拉朽般脆弱不堪——那些被操起的府卫尸身,成了最致命的钝器,像大风车一般的撞碎了他们抵抗,也撞碎了梁公宜最后的依仗。
梁公宜的喉结滚动,刚要对此分辨辩,后颈的力道突然加重,江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他耳边:“别浪费时间。荣氏用暗线逼我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幕后指使;有司中人借题发挥,栽赃我是‘雨魔’的时候,你怕不是乐见其成。现在你的人都死光了,再嘴硬,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们一般下场……就不晓得,该先从何处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