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将士们顿时热血沸腾,重点不是赏赐,他们跟着王士斛跟王豹,就是因为有赏赐才甘心听话的。
但是如果王士斛的党羽叛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来他们一直消极对战,也没什么损伤,尧干国小民弱,最多就是耗点时间。
自打上次被尧干这群狗贼偷袭之后,他们其中不少人也对现状不满,毕竟那次死了不少人,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遂有不少人请愿要跟尧干一战,可是主将只想着怎样应付皇上派来调查的官员,根本无暇安排作战。
别问,问就是时机未到。
他们再抗议,主将就拿他们吃过王相的红利来要挟,这些若较真起来,都是死罪,所以暂时按住了情势。
但是让他们消极对抗可以,叛国的事儿他们万万做不来。
叶沾衣一到任上,几个王士斛的主要拥趸便故意给他小鞋穿,普通将士无力阻止,只能随大流且等着看。
自从前日见到叶沾衣万人之中取人首级的风采之后,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热血。
反正被王士斛的党羽们揭发是一死,为国杀敌也是一死,还是后者死得其所。
于是应着叶沾衣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握着武器,大喊杀敌。
叶沾衣第一个冲过边界,第一个到达对方阵营,斩杀了第一个敌军将领。
尧干主帅李将军没有太多意外,及时命人应战。
虽然战事来得突然,但是尧干很显然也做足了今日一战的准备,所以投入十分迅速。
李将军冲锋前,朝身后的将士说了一句:“把这个没用的老贼宰了!”
温校尉闻言两眼一闭,随后头颅重重滚到地面,又被武朝冲过来的人马踢来踏去。
李将军一边杀敌一边凑空查看战况,他心情沉重不已。
自己还是轻敌了,之前他揣测叶沾衣最多以一当十,群战没有太大的优势。
现在看来,他是以一当百都不为过。
所以他提前部署了作战策略,就是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将叶沾衣围攻得严丝合缝。
用人海战术拖死他,就不信他不会累。
当然了,他能想到的,叶沾衣自然也想到了,并且也提前部署了应对之策。
他命包括盈利牛在内的数十位武功高强的副将和门牙将们,负责在包围圈外杀敌,因为他势必被敌人像苍蝇一样粘上,那就让他们在外围负责清除。
这样他们可以提高效率,也能轻松一些。
“为枉死的两千名兄弟报仇就靠诸位了!杀不够四千人,谁也不许活着回来!”
这是叶沾衣在临来阵前,到营中点兵时下的命令。
李将军通过多方打听,得知叶沾衣平时惯用刀或者剑,从未见他用过其他兵器,便略略有些放心。
至于他什么战术战略,叶沾衣是第一次带兵,倒是无法得知,也就没有应对了。
只能边打边看。
战场上的变数确实很多,比如叶沾衣是持刀上阵的,但是被尧干的将士包围之后,不知从谁手里抢过一支长矛,大大延长了他的歼敌范围。
尧干的将士一层一层的包抄上去,被叶沾衣和外围的数十名功夫奇强的将领们一层一层斩杀下去。
李将军确实是打着拖垮他的主意,可是叶沾衣实在是太强了,长矛简直跟长在他手上一样,一击即中一击毙命,杀人的速度堪比下饺子。
这样打下去的话,别说何时能拖垮他,恐怕在这之前自己的人都要被他们杀光了。
万般无奈之下,李将军只好命令大军撤退。
没办法,再杀下去自己就真不剩啥了。
被激起战斗欲的武朝将士还是很可怕的,从主帅到兵卒全都勇武无比,况且他们又憋了这么久,一个个全都杀红了眼。
“将军,他们在撤退,还追不追?”
叶沾衣也有些无奈:“这就不打了?”
盈利牛点头:“据末将判断,他们是真的在撤退,应该不是使诈。”
另一名将军在旁喊道:“打!自然要打!他们退到哪里,咱们就杀到哪里!索性直接将他们赶回老家去!”
盈利牛回道:“有实力打到他们回家自然是好,但是一定要先斩杀他们的主帅剩下的才好打。可是我看这李将军也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叶将军怕是想留他一命呢。”
其实叶沾衣满可以在第一次发起冲锋时就直接取了尧干主帅的首级,他能在瞬息之间砍了他们的副将,自然也能立等可取主帅的性命。
但是他却故意没跟主帅交手,很明显是要留他的命。
“盈将军果然了解本将。”
叶沾衣将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大喊一声:“穷寇莫追,鸣锣收金!”
众将士原地欢呼,泪洒疆场。
这是来到朔南边境半年以来的第一场赢得痛快淋漓的酣战。
……
深夜,尧干的几个主将围在李将军的帐内议事。
“娘的,这仗打得实在憋屈!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唉,谁说不是呢?咱们皇上向来对军功苛刻,这回打了败仗,恐怕回京就要没命。”
“都少说几句吧,要是皇上问罪,李将军首当其冲,你们还好意思抱怨?”
众人噤声,全都瞧着李将军。
李将军重重地叹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诸位今天也算见识到了,这就是武朝的正常战斗力,你们觉得已经是锐不可当了,但这还远远不是他们的最强战力。”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没了精气神。
“你们别忘了,这次是叶沾衣第一次带兵,假以时日他多在战场上历练几回,这支队伍便会愈战愈勇所向披靡。”
众人都垂着头不说话,他们经过此战才真正意识到,之前是被那些消极应战的武朝将士养惯了,总觉得自己可堪一战。
可是真当他们拿出架势来,才发觉自己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