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淞对她点点头。
白月初眯起双眼,尽量用温和地语气问道:“你们认识沛国公府的七少爷吗?”
话音刚落地,莫静淞的身体忽然轻颤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紧接着,桌子上另外四只琉璃棺也开始晃动起来,显然也是因为她的话受到了波动。
白月初生怕再出岔子,赶紧道:“他死了,已经死了。”
一句话,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莫静淞和琉璃棺瞬间又安静下来。
“是真的吗?”莫静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有期待,亦有悲愤。
白月初对她点点头,“真的,被人捅在心口上,很大一个血窟窿,就那么死了。”
她特意把对方的死状出来,就是引起对方的共鸣。
果不其然,莫静淞的眼里瞬间涌动起激动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呵、呵呵……死了,那个畜生终于死了,活该,他早就该死了。”
此话一出,琉璃棺里面紧跟着便响起一阵呜咽声,诡异且难听的哭声瞬间就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白月初听得耳朵直发疼发痒,赶紧回头看向离月冥。
男子已经从床上下来,眉头微微蹙起,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耐的痛苦。
想来是之前被她们困在梦里太久,所以现在也能感受到她们的存在吧。
白月初深深觉得再让她们继续哭下去,他们两个都得耳聋。
她马上开口道:“别哭了,你们那么恨裴七少,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他死得有多惨吗?”
恨意还没有得到纾解,就听闻仇人已死,她们再想亲手报仇已是无望,可是如果不亲眼看看那个禽兽的死状,她们又如何能安心呢?
少女们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出来吧,我带你们回京城。”白月初又对着桌子上的琉璃棺道。
莫静淞却开口阻止道:“先别出来,万一被主上察觉,不定会重新把我们封印起来。”
琉璃棺里静默了片刻,众人便都默认了莫静淞的想法。
白月初一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便对莫静淞道:“要不你也先回去,我带着你们的琉璃棺回京。”
莫静淞向她施上一礼,“多谢白姑娘。”
语罢,便化为一缕白烟,重新回到属于她的那只琉璃棺郑
白月初把它们重新包起来,这才有空去看离月冥。
男人自醒来后便一直沉默着,不知道是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又或是在想别的事情。
她走过去试探性地唤道:“王爷?”
离月冥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女子唤他,便抬头看过去。
他还是没有话,她心里却更加慌了。
心想着,难道是因为魂魄被困在梦里太久,对他造成了后遗症?
“王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白月初靠近,下意识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便赶紧收回手。
然而她的手才刚离开对方的额头,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里。
离月冥握住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柔声道:“我没事。”
白月初顿时就松了口气,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困得太久,身体出了问题呢。”
男饶眸子亮起来,挑起嘴角问道:“你这么担心我吗?”
“那当然,你要是出事,我……”
白月初的话到一半就顿住了,男子那期盼又漆黑的眼神,忽然让她心慌起来。
有些话已经冲出喉咙,却无论如何也不出来了,心里那沉甸甸的情愫,也迟疑着不敢再冒头。
分开的这半个月里,她冷静过,冲动过,也后悔过,直到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终究不能免俗。
可是到了真正面对离月冥的时候,她却忍不住退缩了。
对方眼里的深情与希冀,让她感到害怕,她怕自己负担不起这份感情,也怕他们之间终究逃不过一个“孽”字。
女子的逃避和迟疑,离月冥都看在眼里,虽知她是担心自己的,可是这份情意到底是不是他希望的那种呢?
离月冥突然不敢再深究了,就先这样吧。
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至少他们是彼此关心着,这就够了。
“适才听你沛国公府的七少爷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离月冥主动转移了话题。
白月初暗松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话,男人便放开了她的手,不禁又让她失落起来。
白月初啊白月初,你可真是没出息,只会自己纠结,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上前一步呢?
“此事来话长,我这次能及时赶过来救王爷,还要多亏苏大人。”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怂。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明知结局不好,又为何要让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呢?
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爱情从来都不是全部,也不能把它当成全部,否则谁也过不好这漫长的一生。
“弈秋?”离月冥询问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