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白鹿静静凝望着哭泣的人儿,竟忘了自己饮水的动作,鹿蹄稳稳立在冰面上,犄角的幻光依然流转,眼中充满了同情。
柳抚雪环抱双膝,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已经失去了颜色,好像生活都没了希望,她的希望,或已在陈月雨告诉她,他不喜欢她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如今,寒气漫天,初有暖阳,她却捂紧了斗篷,好像外面的世界突然变得越发寒冷起来。
她浑身颤抖。
周围的气候分明是她最适应的,可在她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温度,仿佛都在时刻逼近她,想要嘲笑她。
白鹿驻足,其他几头公鹿自然也没有离开,就这样保持距离,以远观的姿态陪伴着她,即便她不知道这不会言语的生灵,也有这同情人的想法,它依然这么做了。
良久,柳抚雪似乎打定了主意。
只见她颤巍巍起身,再次提袖拭去眼泪,泪若凝珠,在此严寒之地,并未有结冰之势,反而落在溪面上,啪嗒一声,撞散开来,消失不见。
“陈哥,世间有些事,是不能通过依据推断的,有些感情,也无法用理性思考的,我喜欢你,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劝我放弃你,忘记你,可你又何尝忘记了姐姐?世间有三人能让我依靠,母亲不在了,姐姐去世了,我能依靠的便只有你,如今你不要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是我下贱,我不该逼你回答你不愿回答的事情,也为我自己找不痛快,真的是,我可真贱,真该去死。”
自言自语中,她伸出右手,从空间袋中抽出佩剑,出鞘时,剑背明亮可鉴,照出了这泪人儿的模样。
手一挽,剑锋便将从她的脖子处划开来,顷刻间,这纯白的世界,便将染上一朵明艳妖冶的花儿,那花儿又将很快散开,正如一位花季少女即将陨落的瞬间。
她闭上眼睛,微笑着。
陈哥,我走了,珍重!
这是她的想法,她的眼角不再有任何的眼泪,脸上却有了解脱似的微笑。
“千帆过尽,总有一人在漆黑中掌灯等你……”
她喃喃着,手里的动作开始迟疑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的剑被打翻出去,白鹿也应声倒地,身子撞破厚厚的冰层,卧在溪边,嘴角还流着血。
于此同时,一名身穿白绒斗篷的少女掠过,按住了她的手。
“姜……姜仪妃,你要干嘛?”
柳抚雪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方才那白鹿见柳抚雪要自尽,便施展手段,拼命踏冰前来,想用犄角撞开她的剑,见速度过快,便欲用口嘴叼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