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绮低垂头抿唇不答,良久,突然似想通了什么,他徒的抬头,笑着对薛子辰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将军大人。”为她将方方面面都顾虑周全,即便有一主子再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也该会幸福美满才是。
“罗唆,扫你的茅厕去,少来碍眼。”薛子辰微愠的训斥。
冰绮诺诺应声,只要主子高兴,扫茅厕算个啥,步履轻快的跑向茅厕的方向。
东桦,万户繁华之地,也是她荒唐人生的起始地,想不到绕了一个圈,她又回到这里,故地重游,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香筑乃是东桦最大的酒馆,人都好往热闹的地方凑,她叶蓉儿也不例外。雅筑之内,煮酒赏雪也是乐事一桩。
自从她来到东桦,司寇奇略不再管制她的行动,只要带齐了保护她的人马,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包括离开他身边。
司寇奇略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敏感,他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但他却不明白她为何还要继续装作失忆留在他身边。
他给她自由,是想她若主动离开,那他就趁自己还未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之际逼自己放手。
可是她却不走,虽然他们之间少了许多肢体接触,但她却比之前更加关心他,会对他嘘寒问暖,也会对他笑逐颜开,甚至还会为他做羹煲汤。
但他哪里知道,她是因为欠了他的情无法偿还,惭愧心理在作祟。
叶蓉儿举起杯,正要将那上等的女儿红饮进口中,身侧的慕晴立马阻止,劝言她有孕在身,少喝才是。叶蓉儿见慕晴那担心之情,只得不情不愿放下手中佳酿。
唉,那美酒她才尝了三杯,一点都不过瘾。不过这还真算是好酒,想她千杯不醉之人,此时竟也有些晕糊。
人有心事的人最容易醉,看来一点不假。
她醉了吗?醉了才好,一醉解千愁,对她而言是千金都求不来的好事。
好笑,她的人生真是好笑,她是阳炎的将军,湖海于她而言是敌国,但如今她却是湖海的太子妃,还被这个北方民族的热情纯朴所感动,在她看来,两国的子民并无不同,若无争战应该能够和谐相处。
不论怎样,她已经没了立场,她既不能回阳炎再做曾经风姿豪迈的将军,也无法安心留在湖海做个无忧无虑的太子妃,下,已无她容身之地。
苍,作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还嫌她不够惨吗?她一出生就被当成男孩子,而且一生也只能做个男子,她不悔但却不甘,所以才会有那糊涂的一次,她只是想证明她是女子,她不输任何人,想与命运抗衡,却受到老这般严厉的惩罚,让她负了一个男饶深情,还要对另一个男人也无情。
太深刻的情爱让人怅然,她讨厌这该死的惆怅,忆起曾经当男子时的洒脱,她终于相信情爱这东西才是真的穿肠毒药,一旦沾染上,就永远无法摆脱。一点点的浸噬你的五脏六腑,直到心也糜烂,再不受控制。
可她却怨不得任何人,只怪自己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