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圣旨叶雅安怅然,她从未想过蹬庙堂之高,她只是希望能为心系之人做珍馐美馔便心满意足,然而,她却选择了步大姐的后尘,可是她一点都不悔,能走大姐曾走过的路,是她的荣幸。
皇帝钦点五千护卫,护送叶雅安去岱柳到任,而叶闻馡不忍和三妹分开,举家一同前往岱柳。
隆冬时节,一行卫队冒雪行路,山路艰,水路险,前程更无端。
最为气愤之人,当属梅谊,他气不过,皇帝宁可将兵权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不肯松半点给他,难道他就真不如叶家的人。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眼睁睁看兵权旁落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扯开行军图,在叶雅安所经某处画下一个圈。
宁谷湖,乃山贼聚集之地,也许会有一场意外,新任的都督会在到任的途中死于流寇之手,这一场意外,他会亲自动手。
“唉!”粗重又无奈的叹气声从一行军队领头的武将口中泻出,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息了,难道要亡他阳炎,居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也能任都督一职。
本该神采奕奕的军人气质在蒯德业的身上一点都瞧不出来,有的仅仅是国之将亡的哀怨。
西北一战他立下不少战功,军阶连跳三级,从一校尉越级成为督军,由于鹏乐国已灭,阳炎西北再无忧患,所以皇帝借这次护送都督前往岱柳的机会也一并将他调派到那里。
他的这条命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当听要护送那女子的妹妹前往岱柳时,他以为还会看见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哪知这女子却叫他大失所望。
不是他蒯德业看不起女子,而是这位女子真真叫他头疼,马不能骑,肩不能挑,就连让她束甲防身,她都嫌重,而且她整日都待在车辇之内,鲜少下辇,连话都懒得上几句。啊,谁能告诉他这人是怎么当上都督的。
虽然颇多腹诽,但军令如山,该怎么着他还是得照办。
一路寂寥,辇内的叶雅安怀揣着暖炉,一手摇着新做的湘妃扇一手卷握着书册细细品味,这一画面矛盾至极,她到底是冷还是热。
那书册并非什么兵法典籍,只是一本她大姐遗留下的随笔,记载的都是七年军旅生涯中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和走南闯北时的见闻。
正看的入迷,辇外一声响亮的禀报将辇内的叶雅安吓了一大跳。
“都督大人,前方山崩大路被巨石所阻,队伍过不去。”
“然后呢?”辇内冷冷淡淡的飘出这么一句。
呃,然后?蒯德业气结,他这不就是来请示她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的,怎么那人反倒问他该怎么办。
“依末将之见,退回大道改走宁谷湖。”
叶雅安展开行军图,在靠近岱柳山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内陆湖,湖内有大大数百座山岭,其中最大的凤山因远远望去形同一只卧凤而得名,故这湖泊叫宁谷湖。走水路的确比陆路能更快到达岱柳山。
即使走宁谷湖再怎么快捷,但只要有一个理由,她就不会选这条水路。
“走宁谷湖可以,我们沿湖走,不下水。”
“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