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如一只缓慢眨动的黑眸,逐渐蚕食着银盘般的月亮。乌尔内斯钟楼矗立在夜色中,其尖顶仿佛欲刺破逐渐暗淡的天幕。刘臻手握那把古老的黄铜钥匙,指尖能感受到上面细微的齿痕与岁月留下的温润包浆。
“钟楼内外有至少二十个热信号,”胡湘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传来,“顶层钟室有异常金属反应,与塞勒日志中描述的‘黑鹰宝藏’重量相符。”
高峰在对面建筑的制高点汇报:“发现旋转哨岗,每47秒一个循环。有两次突破机会,但不超过90秒。”
沈墨远程接入苏黎世市政档案:“钟楼机械结构图显示有一条维修通道,直达钟室正下方。但入口被封锁多年。”
萧雅轻轻触摸钟楼外墙的石头,闭目感受:“石头记忆着争吵...多年前有人在此激烈争执。一方要坚持‘守护’,一方主张‘使用’。”
刘臻点头:“塞勒与第七局的前身之间的分歧。我们必须赶在沃尔纳之前找到宝藏。”
计划迅速制定。高峰制造 diversion——触发几个街区外的火灾警报,吸引部分守卫注意。刘臻和萧雅则利用这宝贵的90秒,从维修通道潜入。
通道入口隐蔽在钟楼后方的小型工具房内。锁已锈蚀,但难不倒刘臻。门吱呀开启,扬起一阵灰尘。通道狭窄陡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
他们攀爬至钟室下方的小平台。透过地板缝隙,可见上方人影晃动。沃尔纳的声音清晰可辨:
“...月蚀达到顶点时,磁场变化将解除最后一道保护。准备好接收装置,我们要在所有人到达前转移宝藏。”
一个技术员回答:“频率校准完成。但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似乎有另一个接收器在同步调谐。”
沃尔纳冷笑:“审计长的小把戏。不必理会,我们的优先级是宝藏。”
刘臻与萧雅交换眼神。审计长也在行动?还是第七局内部另有派系?
月蚀渐至食甚,月光完全消失,唯余星光点点。钟室内传来机械运转声——古老的天文钟开始自动报时,齿轮咬合,人偶转动,发出悠扬的钟声。
就在钟声回荡时,刘臻发现墙壁上一块石砖有异常。轻轻按压,暗格滑开,里面不是宝藏,而是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扉页上写着:“埃里希·塞勒,守护者的最后誓言。”
没有时间细读,刘臻将笔记收入怀中。上方,沃尔纳的人已经启动某种设备,发出低频嗡嗡声。
“屏障解除!”技术员欢呼,“坐标确认,宝藏就在——”
话音未落,钟楼所有灯光突然熄灭。不是停电,而是某种电磁脉冲的效果。备用应急灯未能启动,唯有月光逐渐从月蚀中复苏,投下微弱光影。
混乱中,刘臻和萧雅趁机攀上钟室。眼前景象令人惊叹:巨大的天文钟机械结构正在运转,齿轮相互咬合,而中央悬吊的不是钟摆,而是一个金属箱体,正是塞勒日志中描述的“黑鹰宝藏”容器。
沃尔纳的人试图用切割工具打开箱体,但工具无法损伤箱体表面。
“用声频密钥!”沃尔纳命令,“快!月蚀只剩不到十分钟!”
技术员播放一系列复杂音阶。箱体发出回应声,但并未开启,而是投射出一全息影像:埃里希·塞勒的容貌。
“若见此讯息,表明汝等已寻得宝藏,”影像中的塞勒声音平静,“但真宝非金非银,而是更为珍贵之物:选择之权。”
沃尔纳怒吼:“跳过这无聊的把戏!”
塞勒的影像继续:“真实宝藏分散各处,唯心怀正道者能集齐线索。第一线索在此——”
箱体突然开启,但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枚古币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行坐标和一句话:“价值不在占有,而在流通。”
沃尔纳暴怒地击打箱体:“又是谜题!永远都是谜题!”
就在此时,审计长的人马突入钟室。双方交火,子弹击打在古老机械上,火花四溅。
刘臻和萧雅趁乱取得那枚古币和字条,从原路撤回。身后传来沃尔纳的咆哮和更激烈的交火声。
返回安全点,团队齐聚研究所得。古币是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银币,上面刻有雅典娜头像。在特殊光线角度下,雅典娜的头盔上显现微雕文字:“真理畏惧光芒,唯勇者敢直面。”
胡湘检测古币成分:“含有特殊合金,与之前发现的假币成分相似,但更加古老。这可能是第七局最初使用的标记方式。”
沈墨解读字条上的坐标:“指向雅典卫城博物馆的一个特定展区。”
高峰提出疑问:“为什么第七局要设置这么多线索?如果他们想要宝藏,直接取走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