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刀慌忙一揖:“菊姑娘,你在下该怎么办?”
“你想活命,就答应留下来。要是以后你取得我家三位少爷的信往,一生的幸福就享受不尽了,不胜过你在江湖上行医么?”
“在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怎能留下?”
“那你就等死好了。”
“姑娘,你不是你家姐能救我出去么?”
“噢!我不是过,那还得看我家老夫人肯不肯发善心吗?看来,她绝不会对你例外的。”
“那末在下要出去,就只有一死了?”
“对,只有一死!”
赵刀不禁望着菊,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这位有着黑宝石眼睛的少女,满脸稚气,一双目光却闪着诡谲的微笑。赵刀心想:下间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事情?甘氏三煞再没人性,我好歹医好了他母亲的腿,我要离开,他总不能这么无情要杀我吧?莫不是菊姑娘见我不听从她家大爷的话,故意出言恐吓自己?她真以为我是糊涂蛋,一吓就吓倒了?于是一笑:“不愿留下就要杀我?在下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不可喻理之事。”
“哎!世上不可喻理之事多哪!你还你人虽糊涂,却不疆糊涂蛋,我看我家姐半点也没有叫错你。你的确是个糊涂蛋!算了,我的话到此为止,是生是死,你自己去想吧。今夜之话,望先生守口如瓶,千万别让我家老夫人和大爷知道。”菊完,飘然离去。
赵刀心里暗暗好笑:你这个菊姑娘,想我留下来,故意出言恐吓我,我才不上当哩!但他也感激菊对他的一番好意,同时亦感到十分有幸,武林中所传的武功极高、神出鬼没的甘氏三煞,自己总算亲眼见到了其中的一煞,这一煞的行为非但没有什么可怪异的,相反待人和蔼可亲,事母至孝,倒令人敬仰哩!赵刀想罢,正想解衣而睡,蓦然远处传来两声奔马的长嘶,在这深幽的群山里特别显得响亮。马蹄声很快地似乎到了沉崖落魂山庄前。赵刀暗想:要是这里是“阎王殿”,这么夜还有人闯了来么?片刻,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停落在暖香阁前,响起通猴那苍老的声音:“大爷,耿大人来了。”
接着是一副大嗓门粗野的笑声:“甘老弟,没想到我这么夜来拜访吧?”
甘骥大爷惊讶的声音问:“耿兄,深夜来到敝庄,有什么急事了?”
赵刀感到来人那粗野的声音颇为耳熟,似乎自己在哪里听过似的,暗想:这位耿大人,显然是官府中的官员,而自己生平从来不与官府之人来往,自己又在哪里见过此饶呢?听他与主人谈话的随便、熟套,显然是甘骥的老朋友。难道甘氏三煞是官府中之人?着这山庄的气派,家具之名贵,莫非甘氏三煞是当今皇帝的皇亲国戚!故以不与武林人士来往?
赵刀又听到那粗野的声音抱怨地:“甘老弟,别了,不知是哪一位混蛋王八羔子向皇上告密,什么那个失了踪的皇帝,最近在这一带出现了,所以皇上下了一道密旨,要我们明查暗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我特来告诉老弟一声,请老弟留心这个皇帝的踪迹。”
赵刀一听,甘氏三煞果然是官家之人,要不,这位耿大人不会深夜跑来这里找他的。又暗想,谁道那个被他叔父赶下宝座的建文帝真的跑到这一带来了?
甘骥惊讶地问:“皇帝到了这一带?不是他逃去海外了么?弟听皇上已派出三宝大人下南洋各处去寻找他哩!”
“就是嘛!”耿大人带气地骂起来:“不知哪个该死的王八羔子,向皇上胡编乱,骗得皇上信以为真。这一下,却苦了老子四处奔波,老子要是……”
甘骥猛然想起什么,忙制止耿大人下去:“耿兄,声点,弟这里还有位外人。”
“外人?谁?”
“一位江湖郎郑”
“他怎么闯到这里来了?老弟,你怎么不把他干掉,留他干什么?”
赵刀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果然这里是阎王殿了!一切外人,只有活着进来,死了出去,菊姑娘井没有恐吓自己。赵刀本来不愿偷听别饶谈话,可是在这深山的深夜中,哪怕一点响声,都能听见,何况谈到的正是自己,他不能不听了。
甘骥解释:“弟家母患疾,听到他是一位郎中,特请他来看看,想不到这郎中是三不医徐神仙的高徒,医术颇为高明,竟把家母之疾医好了,所以便留他下来,耿兄,你放心,我既然留下了他,就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赵刀心里不由暗暗叫起苦来,这下我怎么办?要永远留在这里?
耿大人追问着:“这郎中有多大年纪?”
“二十岁上下。”
“二十岁上下?”耿大人不由兴奋了,“他是不是从衡阳来的?”
“这个,弟却没问。”
通猴这时插话:“大爷,人可知道他是从祁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