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闯贼骑兵,其实也就四千来人,他们一定是得令在附近埋伏,一旦看到朝廷援军,立即上马冲杀。哪知道朝廷援军也都骑了马,行动迅速,这么快就到了城门口,顺军只好跟着追杀过来。
此时,顺军后排骑兵有些懵懂,他们听到前面火铳响了十几轮,火光不断闪耀,然后就不断听见惨叫声和马匹倒地的声音,整个队伍行进速度也渐渐慢得很,马匹不断踩到尸体,蹄下打滑;有的被马尸绊着,跌扑倒地。终于,前面队伍稀疏了,看得清情形:尸横遍地,伤马悲鸣,顺军骑兵只剩下几百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顺军骑兵有些茫然,但是火铳容不得他们多想,砰砰脆响再次震耳欲聋,看不见的弹雨飞来,铅子入肉发出“噗噗”的声音,数百人全部如秋天的落叶,要么飘然坠马,要么连马一起翻滚在地。
铳声停了。城下战场上,上面弯月如钩,星光闪烁,下面人马尸体横七竖八,有些地方簇拥堆积,伤兵的哀嚎,和伤马的悲鸣此起彼伏,宛如人间地狱。晚风吹来,硝烟和血腥味直扫城头。
徐标以及守军全都惊呆了,恍然如梦。
李田富轻轻咳了一声,说:“徐抚台,赶快开门迎接援军入城!”
徐标如梦初醒,道:“是的!来人,开门!”
沉重的城门吱呀呀地开了,徐标率领官吏部将,在城门内大街上迎接这一支凶悍的援军。
援军再次上马,列成队列,缓步入城。徐标在火把照耀下拱手俯身,向援军前排询问:“真定巡抚徐标,恭迎京城援军。敢问哪位猛将率军来援?”
一个校尉直奔过来,一出门洞,就滚鞍下马,大声喊道:“大明皇太子驾到!所有人等,跪地接驾!”
徐标大吃一惊,问道:“真是皇太子?”
校尉厉声道:“还能有假!”
徐标借着火把光芒,抬眼一望,前面门洞之内,数匹骏马簇拥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白马上坐着一位少年,金盔金甲,大红斗篷,面如冠玉,目光炯炯。
“皇太子殿下!”徐标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倒尘埃,一边叩首,一边大声喊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的一干人等,全部跪倒,山呼千岁。
朱慈烺进得城门,望见徐标,从容地翻身下马,扶起徐标,说:“徐巡抚平身!”
“谢殿下!”徐标站起身来,望着眼前还是少年的太子,哽咽着说:“殿下天潢贵胄,国之储君,怎么可以以身犯险,亲自来援?”
朱慈烺注视着徐标,语气沉稳:“你不错!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你就是劲草诚臣!”
“谢殿下谬赞!微臣惭愧,难当殿下褒奖。”徐标忍不住垂首飙泪,想起身边的兵部探马李田富,也是皇太子派来的,一时感慨万千,语无伦次:“感谢殿下……两次拯救……”
朱慈烺点点头,对前面跪倒的一派人等喊道:“都起身吧!”
“谢殿下!”一阵参差不齐地呼喊,迎接的官吏都站起来。
那名校尉又上来对徐标说:“尽快安排皇太子殿下驻跸之处,援军也要安顿!”
徐标忙道:“正是!恭请皇太子殿下速临府衙!援军进速进大营!”
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城内,城头守军激动万分,无不山呼“太子千岁”,坚定了守城的信念。
此时,刘芳亮接到几个逃回的骑兵的汇报,大吃一惊:“什么?四千骑兵,就剩下你们几个?到底什么鬼魅援军?”
任继荣满脸苦涩地说:“制将军,似乎就是明狗太子亲兵,在河南打败袁宗第的那伙人!”
“什么人率领的?”
“还不知道!”
这时,外面有人高呼:“报!城头明狗齐声呼喊:太子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