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惊慌?有话便讲!哭泣么子?”萧绎喝斥道:“哭哭啼啼,如个妇人,军威何在?成何体统?”
两个军士仍是止不住悲伤,又慌忙跪下,三叩首之后,其中一个道:“郡王殿下战死郢州啦,就在郢州城西门!”
“哦?西门?就是望荆门么?”萧绎愣了一下,似是不信。
如何是战死?沈宏源突然想起,徐文盛帐中斥候参军阎德裕不是说安康郡王萧方诸被侯景麾下之人活捉了么,如今怎么是战死郢州?这些时日,那郢州城里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郢州城共有九门,其中城西临长江有二门,朝西北方向为竹牌门,又谓望雍门,朝西南方向为汉津门,又谓望荆门。
与江陵城以南门为正门有所不同,郢州城以西南门即望荆门为正门。城西二门仅通水路,直入长江,有码头供舰船停靠,单凭水军即可沿江汉溯源而上,远控荆雍二州。望雍门西北四里半即是汉江汇入长江处,顺流而下至建康,逆水而行可到雍州。
萧绎对郢州城邑地处险要之旨了然在胸,但他一时不明白左卫将军徐文盛又在哪一处水域与贼激战,从而惹怒侯景对萧方诸痛下毒手?
沈宏源忙问:“哪里来的消息?”
军士说:“郡王首级……已送到徐大将军帐中!”
“哦,”萧绎仅是出了一口气,像是有一点点憋闷,并未过于震惊,慢慢地问:“徐文盛……派你们来……怎么说?”
“大将军只是命我二人……驰报此讯,其余……并无多言。”
这是传得什么战报?沈宏源看说话的军士一眼,暗想,如此大事,怎么也得派个参军或校尉前来吧?如何派一个傻蛋般的军士?你徐文盛的脑壳长到裤裆里去了么?初战未捷,就先折损一个安康郡王,往后你拿什么将功补过?
“唉!”萧绎一甩手,转身背对着二军士,对身边众随从道:“征战攻伐,我萧世诚又是奉天子之命讨贼,刀枪无眼,水火无情,岂有不死人之理?死一个萧方诸,就把尔等吓成这般?若是我战死了,你们难不成还要就地投降么?”
一路上,湘东王府长史胡僧祐未说一句话,他看看萧绎,又看看两个磕头不已的军士,说道:“你两个,起来吧,还是随大王进府中说话。徐文盛也被吓傻了么?就不知报告两方交战详情?军中作战之事千变万化,如何不知多方谋划之重要?”
两个军士当然不敢起来,萧绎脸色苍白,道:“让你们起来,还等什么?”说完,转身跨过了门槛,脚步沉重地径直向前。
众随从紧跟其后,胡僧祐反倒落了单,沈宏源小声问:“如何会是安康郡王冲锋陷阵?他身边,那些个将军、都督,校尉、参军,个个都是吃屎的猪么?”书袋网shua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