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和心中对这狗官也是一忍再忍,自八年前组建神捕房至今,挂着抓捕罪犯的虚名,不知道为他做了多少坏事,只是段天和恨自己出身不干净,再加上自己官卑职小,也是有家室的人,八年来忍气吞声,对一切不闻不问,也只是想寻求自保罢了。
程德眼睛微闭,缓声道:“兹事体大,你即刻带领神捕房所有捕快,前往济州,会同当地衙门,火速缉拿元凶到案。”
段天和眉头微皱,抬头问道:“大人,这恐怕……”
程德双目怒视段天和,厉声道:“段天和,你别忘了,你们十八人是什么出身。这几年做的事也不少,想要让你一家人平平安安,就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办。”
段天和双手握拳,拇指死死扣进了肉里面,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心中飘过千万句问候程德祖宗十八代的话,只是在巨大的权力面前,他所有的也只是无能狂怒之后的顺从而已。
段天和咬牙说道:“属下遵命。”
程德轻蔑一笑,道:“你带上我的亲笔书信,去了之后自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至于那个叫齐痕的,据我所知,他也是主犯之一,抓到他,交给当地衙门便可,就不必带回了。”
说着将一份早已经备好的书信交到了段天和的手里。
段天和接过书信,双目狰如铜铃,眼角血丝慢慢延伸至整个眼睛,声音颤抖道:“大人,齐痕平时虽然任性妄为,但绝不会干出大逆之事,还望大人明察。”
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跪,段天和将积压许久的怒气都用在了双膝之上,圣级武力的他,一跪之下,膝下石砖瞬间碾作粉尘,两个膝盖深深的嵌进了地砖之中。
程德惊得退后几步,双手扶住桌子,心生惧意陡升,声音颤抖道:“大……大胆段天和,你竟敢惊吓本官,你……你是何居心……”
说着话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段天和挺直腰板,说道:“属下不敢,齐痕定是被歹人构陷,还请大人勿信谗言,明察秋毫。”
程德颤抖的手指着段天和,说道:“你想好了,你这几年帮本府做事,本府何曾亏待过你,如果没有这身皮,你哪里会有今天。为你妻儿考虑,你该知道怎么做?”
段天和双目澄澄,精光熠熠,想到这些年自己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公门中人的样子,只恨自己不堪的出身,上了这狗官的贼船,再加上妻儿的性命,自己现在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当真是身不由己。
想到此处,双目一热,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含泪道:“属下遵命便是。”
程德出了口长气,轻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事之后,段捕头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不等程德说完,段天和起身道:“若没有其他事,属下先下去了。”
双膝离地,两个深陷的圆坑出现在程德眼前,那两个深坑,光圆无比,犹如神鬼斧凿出的一般,就连坑中的粉粒也是精细无比,竟似曲面光镜一般。
程德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双膝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咽了口口水,颤声道:“段捕头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吧……”
不等说完,段天和拱手施礼,转身大跨步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