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悸的是,与铁链连接的沉重吊桥,也在绞盘的转动下,开始缓缓掉落!逃生的通道,正在艰难地、一寸寸地打开!
轰!
吊桥落地的瞬间卷起一片尘土。
城门口,三百精锐在那位男爵的带领下,发出决死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加速冲向城外那支静默得可怕的敌军阵列……
决定残余守军生死的时刻,终于到来!
…………
城门外,普罗旺斯军阵前,领兵子爵雷纳尔驻马而立,脸色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米兰城各段城墙上升起的浓烟和传来的震天喊杀声。
昨夜北门偷袭失败的耻辱感依旧萦绕在他心头,看着其他人在城内酣战掠功,而他和他的士兵却只能按照计划按兵不动,这种被排除在主要战局之外的憋屈感让他心有不甘,仿佛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然而,当看到北门沉重的吊桥缓缓放下时,他眼中的不甘瞬间被炽热的战意和兴奋所取代!
他麾下的五百名普罗旺斯士兵,早已养精蓄锐多时,看着城内的厮杀早已摩拳擦掌,按捺不住。此刻见到敌人终于出现,顿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狂吼!
“上帝啊,终于轮到我们动手了!”一个手持长剑的轻甲步兵兴奋地搓了搓手,对一旁的同伴说道。
雷纳尔猛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正在放下的吊桥和洞开的城门,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充满了杀意,“全军听令!展开阵型!”
“第一、第二连队!盾牌上前,给我死死堵住吊桥出口!一只老鼠也不许放出来!第三连队!防守两翼木桥!阻止敌军从其他桥梁过河!弓箭手,覆盖城门区域!”
命令一下,五百养精蓄锐的生力军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行动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汇成一股洪流。
负责正面堵截的士兵们发出狂野的嘶吼,举着盾牌和刀剑,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朝着护城河边狂奔而去,迅速在吊桥的出口处组成了一道密集而致命的钢铁防线!长矛如林般从盾牌后伸出,对准了即将从门洞中冲出的敌人。
就在伦巴第那三百精锐刚刚冲出城门,踏上还在晃动的吊桥,试图执行扫清城外任务的瞬间——
轰!
两支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狭窄的吊桥上瞬间挤满了双方的士兵,开始了疯狂的厮杀……
由于吊桥上空间极其有限,双方士兵几乎是人贴人地进行着最原始的挤轧和劈砍!
冲在最前面的伦巴第士兵试图用身体撞开盾墙,但立刻被数支同时刺来的长矛捅穿,惨叫着倒下,尸体瞬间被后面涌上的同伴和敌人踩在脚下。
普罗旺斯士兵依靠着完整的阵型和体力优势,用盾牌死死顶住冲击,长矛机械而高效地不断从前排盾牌的缝隙中刺出,每一次突刺都可能带起一蓬血花。
一个伦巴第勇士怒吼着用战斧劈碎了对面的盾牌,连同后面士兵的手臂一起砍断,但他还来不及收回斧头,侧面刺来的几把长剑就将他捅成了筛子。
桥面迅速被粘稠的血液覆盖,变得滑腻不堪,不断有人脚下打滑摔倒,随即被无数双脚践踏而过……
双方士兵在拼命向前挤杀的同时,也不断地将对手向桥面两侧挤压。
“啊——”
一个伦巴第士兵被几面盾牌合力猛地推搡,脚下失衡,惨叫着重重摔进下方浑浊的护城河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就被沉重的盔甲拖入水底。
护城河边缘,一个普罗旺斯长矛手在突刺时被垂死的敌人拉住,在对方掉下去的同时也被拽下了桥梁,在冰冷的河水中拼命挣扎~
不断有士兵在激烈的推挤和搏杀中从桥两侧掉落,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此起彼伏,与桥面上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河水很快就被染红,水面上漂浮着挣扎的身影和渐渐沉没的尸体。
护城河不远处的空地上,雷纳尔冷酷地看着眼前的血战,随时准备带上亲卫冲到最需要增援的地方,堵住伦巴第人的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