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昂热校长的学生，失礼了！”年轻人微微鞠躬，随后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红丝带，仔细系在玛莎拉蒂的后视镜上。
“好了。”年轻人确定了丝带已经绑紧，向后退了一步：“汉高先生正在歌剧院等二位。”
宋泽微微颔首作为致意，随后再次发动了车子，玛莎拉蒂缓缓驶离。
“话说宋师傅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来的时候手是放在口袋里的？”诺诺说。
“应该是在摸枪？”
“嗯，除了枪我想不到别的；感觉他们的行事好像是黑道一样？”
“毕竟是汉高家族嘛，枪械文化、西部文化、帮派文化……听导师说在上世纪里，他们是真的会用左轮枪决斗来解决纠纷的，甚至嘻哈斗舞的文化也是最开始从汉高家族这里开始的。”宋泽说道。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诺诺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说来着，说是他们用斗舞这种方式来代替对决，不知道真的假的。”宋泽耸耸肩说道。
“很具有传奇色彩嘛。”诺诺说道。
玛莎拉蒂转了个弯，已经能够看到道路尽头的歌剧院废墟，像是被巨兽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巨型蛋糕。
这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始建于1929年，曾是芝加哥城的骄傲，建筑师为它设计了高达四十米的穹顶，科林斯立柱壮观如同神庙的立柱。
曾几何时，这里是无数名流趋之如骛的地方，震撼世界的剧目在歌剧院的舞台上接连上演，收割无数眼泪。
但如今，那些华美的装饰都变成了扭曲的钢筋与混凝土块，风光与华美只剩下一堆瓦砾。
“汉高家族的能量比想象中还大啊，这种规模的建筑坍塌，居然连《芝加哥论坛报》的头条都没登上，真的假的？”诺诺问道。
“官方说法是天然气管道爆炸事故，加之歌剧院年久失修导致的坍塌。”
“太强了，感觉就算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新闻部都编不出这种扯淡的说法吧！”
“不，我倒是觉得芬格尔的底线只会比这个还要低……”
玛莎拉蒂最终停在了一顶军用帐篷前面，在帐篷外站着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身影：左边是裹着黑色风衣的施耐德教授，执行部部长亲自指导行动；右边则是头戴牛仔帽的汉高，他已经很少亲力亲为，但直觉告诉他决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或许能够与初代种合作的机会。
可以说学院方面和汉高的目的完全不同，汉高是为了求同而学院是为了除异，不过想要达成目的，必须得先能够找到那两位疑似龙王的存在才行。
问题在于，如果离开卡塞尔学院，汉高绝对找不到陈墨瞳这样的特殊人才；而没有汉高的许可，卡塞尔学院如果想要派人来歌剧院调查，那得先打一仗再说。
昂热校长此刻并没有和汉高再打一仗的打算，他和汉高是宿敌不假，但他也并不愿意将上一代人没有了结的恩怨牵扯到自己的学生身上，而汉高大概也是作此想法。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这次略带着剑拔弩张气氛的合作就这样被促成了。
“看起来，我们的侧写专家终于到了。”汉高笑了一下，随后从口袋中取出一副玳瑁眼镜戴上，整个人看起来先是温文尔雅的文员。
“以及宋泽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的话给弗拉梅尔带到？”汉高问道。
“带是带到了，”宋泽点点头说道：“但弗拉梅尔导师说‘嚼烟伤身体，我从来不吃’。”
汉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
“啊……”他摘下牛仔帽，拍了拍膝盖：“还是这语气，真让人怀念。”
施耐德教授站在一旁，金属面罩下的呼吸声沉重而规律。他看了眼腕表，冷声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汉高先生。”
汉高这才收敛了笑容，转向诺诺：“当然，不过在请陈小姐看现场之前，我想先分享一下我们的调查进展。”
“嗯。”诺诺叼着棒棒糖，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随意地点了点头。
“每次拍卖会的请帖人，我们都会有详细记录。”
汉高从内袋掏出一个皮质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在事情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核对了所有客人的身份，最终发现有十三个人不在现场，而且用的是假身份。”
他说着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诺诺。照片上是一群打扮各异的人，有穿阿拉伯长袍的，有西装革履的，还有看起来就很嘻哈的。
“这是请帖的原本赠与者，”汉高解释道：“但事发的时候他们均不在场，有人顶替了他们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团伙，但我调取过附近的监控，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个团伙离开过歌剧院，所以我怀疑这个团队里有冥照的使用者。”
“假身份查起来很麻烦吧？”诺诺随口问道。
“确实。”汉高点了点头：“这种规模的行动大概是猎人团伙？不过芝加哥是我的地盘，只要他们还在芝加哥活动，我就有信心找到他们。”
“我的建议是，先找到人再说吧。”施耐德教授语气不悦：“我没想到昂热校长的对手居然是您这种性格。”
“哎呀，昂热毕竟在心理上还是个年轻人嘛，反倒是和他同龄的都快老到入土了。”
汉高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道：“不过施耐德教授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陈小姐，要现在去看看吗？”
“当然啊。”诺诺点了点头：“我被拉壮丁就是为了这个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