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接单向来只接探索沉船、寻宝盗墓这类活计，这次抢拍卖品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更别说当什么专业打手了。所谓财不外露的道理是对的，显示能力之后就会被各路虎豹豺狼盯上。
“不，说打手的话不太确切，准确来说应该是保护世界和平之类的。”酒德麻衣起身去冰桶里夹了一块冰放进酒杯里，她动手轻轻摇晃，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有这么伟大吗？”老唐问。
“大概。”酒德麻衣耸肩：“不过根据老板的意思，将来或许还需要给某人当保镖，不，保姆。”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老唐盯着酒杯里晃荡的紫红色液体，脑子里飞快盘算着这个所谓的“保姆”到底要照顾什么人物。
从酒德麻衣能调度这么些头部猎人的手笔来看，她背后的团队显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那么所谓的保姆……总不会是给美国总统带孩子吧？可什么人要这么费心思保着？
“我能问一下这个人是谁吗？”老唐忍不住问道。
“你说老板？”酒德麻衣皱眉：“你暂时应该没办法和他签合同，因为我们需要试用考察一段时间。”
“不是，我是说我们给谁当保姆。”老唐说：“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们这种级别的团队会保一个什么人。”
“暂时保密，大概是某个正在读高中的高中生也说不一定。”酒德麻衣耸耸肩：“开玩笑的，我们老板还没透露具体是谁。”
“我倒是认识一个高中在读的高中生呢……”
“没想到幸运的唐居然会喜欢女子高中生？布鲁克林本地的吗？”
“不是，是男子高中生，远在大洋彼岸哪。”老唐叹气：“什么样的高中生会需要你们保护？小说男主角吗？”
“不知道，只知道将来可能会缺人手，所以先未雨绸缪。”
酒德麻衣眨了眨眼睛，眼角那一抹绯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冶：“来不来？”
老唐搓了搓下巴。
“那薪资待遇怎么说？五险一金有吗？包吃住不？”
“月薪三万美金起，任务奖金另算。住处可以安排，但是吃饭自理，我们这里不是午托班。”
“节假日工资会加吗？”
“假节日有额外补贴，不够我觉得大概没有哪条龙会挑节假日出来毁灭世界。”
“……我竟然无言反驳，那有没有工伤赔偿？”
“工伤赔偿？”酒德麻衣打量着老唐，慢悠悠地说道：“你认为会有龙类能伤到你吗？以歌剧院的表现来看，你应该担心的是龙类吧？”
“这个，未雨绸缪不是？”老唐把装傻进行到底。
“放心好了，我们的医疗团队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团队。以你表现出来的血统，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能把你救回来。”
“真大方……”老唐咂咂嘴：“那平时都干啥？我的意思是在去给高中生当保姆之前。”
“大部分时间待机，偶尔需要像现在这样配合团队行动，时间比大概是……上一休四？”
“至于保姆工作什么时候开始……”酒德麻衣耸了耸肩：“那得看老板的心情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老唐盯着酒杯里晃荡的廉价葡萄酒，不由咽了口口水。
这个薪资待遇说不心动是假的，况且大部分时间待机这点实在太对他胃口了。但给神秘组织打工这种事总会让老唐想起黑帮电影那种里“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经典桥段。
更何况他暂时还有事情要做，还不想就这么被拴着拘束起来。
“我能先考虑考虑不？”老唐说。
“当然，我们是长期招人的。”酒德麻衣点点头说道。
她举起酒杯朝老唐示意，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转如熔金，老唐也举杯和她相碰。
高脚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唐仰头喝干最后一口葡萄酒，甜腻的果香在口腔里漫开，他这个味道真不错，如果再能看打分帖的话那他也能打出神中神的好评价。
“那我就先撤了。”老唐放下杯子说。
“嗯，什么时候想好了给我个答复就行了。”酒德麻衣点头。
老唐站起身子准备告辞，但就在这时酒德麻衣叫住了他，把那瓶只倒了一杯的葡萄酒递了过来。
“喝了吧，我不喜欢喝这种果味饮料。”
“那你还收？”老唐不解。
“收藏的意义就是收藏，”酒德麻衣耸肩：“仅此而已。”
“成吧。”
老唐拎着酒瓶走出暗门，回到喧闹的酒吧大厅。猎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死里逃生之后的人喝酒总是更凶一些，已经有人喝醉了之后开始唱歌，或者高声地说一些笑话。
他找了个最角落的卡座坐下，把酒瓶放在桌上。透过斑驳的玻璃窗，他能看见芝加哥的天空，远处不知何时聚集起了阴云，看起来就快要下雨了。
老唐砸了砸嘴，用指甲抠开瓶口的塑料封皮，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果味饮料带着一点点的酒香，真是恰到好处的饮品。
随后他摸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拨通了置顶联系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