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小人，全称Homunculus，意思是‘人造之人’，初代弗拉梅尔最伟大的造物，承载着自巴比伦时代以来所有炼金术的终极梦想，也是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之一。”
“所以那真的是……人吗？”宋泽不由咽了口口水。
“不，只是活灵。从表面上看，它是一团黑色的物质，寄宿在一个简单的烧瓶之中，或者说烧瓶就是它所附身的炼金道具。
“这个活灵非常脆弱，毕竟凭身的并非坚固的炼金道具而是烧瓶，只要摧毁掉烧瓶那么它就会死掉——但它至今也没有死去，因为有高廷根家族在保护它。”
“那么，”弗拉梅尔导师顿了一下：“第一个问题来了，高廷根家族为什么要保护这个脆弱的活灵呢？”
“……您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我是在授课啊，原本预定的授课计划就在航班上进行好了。”弗拉梅尔导师耸耸肩说道：“就当做我是在锻炼你的思维能力吧。”
“……成吧。”宋泽轻轻叹了口气。
他思考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目前我见过的活灵，无论是炼金道具还是炼金刀剑的，都有它们自己的‘特性’。
“瓶中小人的活灵太过脆弱，那它的特性绝对不是用来战斗的，所以是……预言？或者智慧？抱歉导师，我只能从它的名字上推理。”
“我有点后悔缺掉我们的初次授课了，它本来应该很有纪念意义的。”弗拉梅尔导师感慨地叹了口气，随后毫不吝啬地向宋泽鼓掌。
“你的回答很正确，它的特性是‘智慧’，而且是超越常理的智慧。
“瓶中小人Homunculus，那是通晓万物的活灵，了解世界上曾经发生的所有事和未曾发生的所有事，能够解答任何问题——只要你的智慧足够获得它的认可。”
“活灵的认可条件也是‘智慧’？”宋泽问。
“是的，也是智慧。但非常苛刻，最近一百年时间以来，瓶中小人只认可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那个著名的公式就是瓶中小人告诉他的，E = mc^2。”
“……突然觉得我的大脑都变得智慧起来了。”宋泽想起那张知名照片，就是那个吐舌头的白发老头，很难想象对方和自己会有共同点。
“独特的筛选机制，对吧？”弗拉梅尔咧嘴笑了：“所以高廷根家世代圈养着这个活灵，却很少有人能真正使用它。
“再怎么知名矜持的学者或者专家，也都会因受到高廷根家族的邀请而倍感光荣，因为那是真正聪明者的象征，可自从爱因斯坦去世之后，再没有一个人的智慧足够获得瓶中小人的认可，现在，高廷根家族选择邀请你去试试。”
“因为我的言灵？”
“是的，你的言灵。”弗拉梅尔导师点头：“能操控所有活灵的‘伪诏’，就像是万能钥匙一样方便快捷，高廷根家族希望你能够通过言灵来获取瓶中小人的认可。顺便一提，你现在是校董会重点观察对象了，新言灵一在高层中间公开，他们就炸了锅。”
“那他们想要让我问什么问题呢？”宋泽问。
“这就不得不提到，初代弗拉梅尔再次现身后所留下的预言了。”弗拉梅尔导师说：“在18世纪末，他告诉高廷根家主：21世纪是一个危险的时间段，届时将迎来龙王苏醒的浪潮。
“然后他说‘如果高廷根家族想要在那时仍旧屹立不倒，那就在21世纪里向瓶中小人询问解方吧，它会带给你们答案。’”
“所以我要替高廷根家族询问那个让他们家族长盛不衰的办法？”宋泽问。
“是这样的，如果你能够得到瓶中小人的认可的话。”弗拉梅尔导师点头：“高廷根家族一直在寻找能够得到瓶中小人认可的人，并将这种人称为‘代言者’；
“而作为回报，如果瓶中小人还有余力作答的话，高廷根家族一般会允许代言者单独向瓶中小人提问。”
“您说到……需要瓶中小人还有余力作答。”宋泽皱眉：“它的回答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瓶中小人是全知没错，但它的每次回答问题都会消耗力量，需要经过时间休养才能恢复。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它是一个寄宿在烧瓶里的活灵，看起来像是一团黑色的物质？
“每一次作答，它都会变得缩小一些，缩小程度依据问题的难度而定，如果问题的难度超出了它的作答范畴，那么在回答之后，或者在回答途中，它就会立刻消失。”
弗拉梅尔从内袋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宋泽：“这是它的契约条款——你可以先看看，下面有中文标注。”
宋泽展开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中英法等多种语言的花体字写着《贤者之约》，他简单看了一下，发现有几条是禁止询问“如何永生”或“怎样成为神”。
“中二病条款吗这是？”他忍不住吐槽。
“恰恰相反。”弗拉梅尔导师晃着酒瓶：“这些都是能够实现的事情，而且历史上真有人问过这些问题——然后瓶中小人差点真的去世，是当时的高廷根家族强行打断作答过程后才保住了那个脆弱的活灵。”
“还挺惨。”宋泽说。
“不必可怜活灵。倒是宋泽你，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吗？”弗拉梅尔导师说：“你甚至可以问它，你和谁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它会如实地告诉你的。”
“……想问的问题吗？”宋泽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然有想问的问题，不过不是自己的，而是关于老唐的。他想要保住老唐，并且需要一个能够保住老唐的办法。
“确实有想问的问题。”宋泽点点头：“想知道的不得了。”
“没想到你的求知欲居然这么旺盛，看起来确实会是个好学生，”弗拉梅尔导师挑了挑眉：“那就把握好机会吧宋泽，瓶中小人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
“嗯，我会的。弗拉梅尔导师。”宋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