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不也是高中就肆业了吗，有什么好神气的？”老唐反驳：“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上过学？”
“那叫肄业不是肆业，你个文盲。”宋泽皱眉：“再说了，你……上过学？”
“我可是上过高中的！”
“跟我一样高中肄业？”
“不，高中之后成功升入社会大学，喜提社会大学优秀毕业生！”老唐很是倨傲。
“……社会大学也算大学吗？！”
“高尔基同志还把自己在社会底层的经历写成《我的大学》呢，社会大学怎么不算大学！”
“我测？”
宋泽一愣，他实在没想到老唐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么具有文学素养的话来。
按道理来讲这货不应该在布鲁克林区的穷哥们堆里打滚，每天接触叶子票子枪子之类，没事的时候就去参与帮派械斗吗？完全想象不到为什么那种地方会具有如此文学土壤。
“怎么？反驳不了了吧？”老唐很得意，随后压低了声音：“不过说真的，乌鸦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了，永生之酒怎么舍得开这么高……”
蒸饺上桌的响声打断了老唐的话，老板娘把冒着热气的蒸笼放下，又端来两碟辣椒酱，宋泽等老板娘走远，才用筷子夹起一个蒸饺。
“高架桥那边我去了。”宋泽咬开蒸饺吃了一口：“但不只是乌鸦的问题，那地方……有点邪门。”
“邪门？”老唐正夹蒸饺，闻言手不由一抖。
猎人这一行经常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有和超自然密切相关的任务，那么大家会用“那个”来模糊称呼，意思是这活儿需要注意点。
但如果出现“那个”都没法形容的东西，就是跟“邪门”沾上了。
“邪门”这个词，通常代表着“严重违背物理法则”、“极其影响精神状态”以及……“出过人命”。
“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老唐压低声音问。
“你等等。”宋泽掏出手机，给老唐发了一张照片。
老唐动手点开，照片内容是一张报纸，正中间的版面上写着《雨夜恶性交通事故，车辆残骸被神秘搬运》。
那是宋泽这些天查到的消息，他找了关于这座高架桥的所有信息，最终在市图书馆里发现了可以被称呼为“邪门”的事情——出过人命。
“这是什么？”老唐问。
“我去市图书馆查的报纸，05年——也就是3年前——在高架桥上出过一起车祸。”宋泽神色凝重：“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老唐放大图片，简单略读了一遍。
故事很简单，一个暴雨台风的晚上，一辆迈巴赫在高架桥上莫名其妙地出事了，司机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初中生，但失去了当晚的所有记忆。
“感觉没问题啊？”老唐皱眉：“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这种事情，而且报纸上写这些东西基本都会添油加醋的，抛开无良记者润色的部分，大概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没必要太过于紧张吧？”
“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当时也是台风天。”宋泽说。
“谨慎过头了，宋老板。”老唐又给自己夹了个蒸饺：“报道上不是没写乌鸦吗？”
“说不定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乌鸦，又或者是迈巴赫出事的时候遇到了乌鸦，但没人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记者没有写下来。”宋泽说。
老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我觉得不会。两者之间大概是巧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永生之酒三年前就该发私单，让你去抓乌鸦了，不会等到现在。”
“也对。”宋泽点点头。
“不过以你宋老板的细致程度，居然没查到这位初中生是谁？”老唐又问：“找到当事人的话，应该能再问出点信息吧？”
“报纸上保护未成年隐私，没有写那个初中生的任何信息，而且这是三年前的事情，没查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宋泽说。
老唐点点头，他知道宋泽是个很谨慎的人，凡是接取猎人委托，总要先调查一遍委托相关的所有消息，如果宋泽说查不到，那其他的人力也查不到。
“我还是感觉没什么关系，”老唐说：“我们就是抓几只变异乌鸦而已，又不是调查什么都市传说，再说了，有兄弟在呢，怕什么？”
“说的也是。”宋泽点点头。
确实如此，他把老唐从美国大老远叫过来，就是为了老唐的幸运属性：凡是“幸运的唐”在的地方，再怎么诡异离奇的猎人委托，最终都会化险为夷。而老唐经历过的“邪门”的事情，可不止一桩两桩。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宋泽说。
很快，饭菜上齐，两人没再聊任务，而是专注解决桌上的蒸饺和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