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拔河比赛？还给俘虏发红烧肉？”
“用火炮来当开饭铃？这是在亵渎军威！”
“最可气的是……”秦冷月指着密报最后一行，“他竟然还在跟那群北狄人称兄道弟，搞什么‘民族大联欢’？！”
“这样下去，军纪何在？威严何在？”
“一旦那些北狄人吃饱了，养肥了，那还不得反了天？”
秦冷月坐不住了。
她是传统的武将，信奉的是铁血镇压，是严刑峻法。
李柏这种“快乐养猪法”，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在玩火。
“不行，我得去找陛下！”
秦冷月站起身，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必须立刻制止这种荒唐的行为！哪怕是把李柏撤了，也不能让他把燕地给毁了！”
……
养心殿。
楚渊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龙榻上，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
最近国运值掉得有点慢，让他有些焦虑。
虽然那个军装改革扣了不少，但架不住大夏现在的底子太厚，这点钱也就是洒洒水。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小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宣！”
楚渊一骨碌爬起来。
秦冷月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也没行礼，直接把密报递给了楚渊。
“陛下，您看看吧！这就是您选的好官！”
“那个李柏，他在燕地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秦冷月气呼呼地把李柏的种种“恶行”控诉了一遍。
从浪费粮食给俘虏吃肉，到滥用火炮炸山听响，再到跟俘虏打成一片，毫无官威。
楚渊听着听着，眼睛却越来越亮。
等到秦冷月说完，楚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啊！
好一个李柏！
朕让他败家，他是一点都没打折扣啊！
给俘虏吃肉？那得多少钱？好！
拿大炮听响？那得多少火药？好！
跟俘虏联欢？这说明他不务正业，把正经的军事防御搞成了派对！
这简直就是朕的梦中情臣啊！
“哎呀，爱妃，消消气。”
楚渊强忍着笑意，把秦冷月拉到身边坐下，“朕觉得吧……这李柏做得没毛病啊。”
“没毛病？！”秦冷月瞪大了眼睛，“陛下，他这是在养虎为患啊！”
“不不不，这叫……格局。”
楚渊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想啊，咱们大夏现在是什么身份？天朝上国！”
“要是对俘虏太苛刻，岂不是显得咱们很小气？”
“再说了，李柏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说不定是在……是在麻痹敌人呢？”
楚渊其实根本不信什么麻痹敌人，他就是觉得李柏这败家路子走得野，得支持。
“可是那钱……”
“钱算什么？”楚渊大手一挥，“朕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德子！”
“奴才在！”
楚渊走到御案前，提起朱笔，在那份密报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批注。
“传朕旨意！”
“告诉李柏，干得漂亮！”
“朕特批，燕地军费预算……翻倍！”
“让他给朕加大力度！别扣扣搜搜的！”
“那个红烧肉，不仅要给俘虏吃，还要给朕变着花样吃！什么烤全羊、涮羊肉，都给朕安排上！”
“还有那个火炮，一天三遍怎么够？给朕打六遍！要把大夏的威风给朕轰出来！”
【叮！检测到宿主纵容下属挥霍军费，并在敌国降卒身上浪费大量战略物资，行为极度铺张！】
【判定为A级昏君行径！】
【国运值-8000！】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物品：【超级杂交水稻种子（耐寒版）】x1000袋！】
楚渊听着脑海里的声音，爽得头皮发麻。
一万五千点！
这一波血赚啊！
而且还送了耐寒水稻？这玩意儿扔到燕地去，岂不是以后那里也能种水稻了？
哎，等等，那是以后建设的事，现在关键是败家！
“陛下……”秦冷月看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楚渊，彻底无语了。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陛下心里有数，那臣妾……就不多言了。”
楚渊颇为受用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后背道：“爱妃来得正好，这些宫女们的力度还是不够，不如你替朕松泛松泛？”
“好啊，臣妾的手艺，陛下只管放心。”
秦冷月笑得一脸纯良，转头便挥挥手，将殿内碍事的宫女太监尽数屏退。
待门一关，秦冷月也不客气，裙摆一撩，毫无形象地直接跨坐在了楚渊的后背上。
她活动了一下十指，指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那架势不像是要按摩，倒像是要徒手拆骨。
下一秒，指尖发力。
“嘶——！！”
这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还没落下，紧接着便是更加高亢的动静。
“啊——！轻点！断了断了！”
“疼疼疼！爱妃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殿门外，贴身大太监小德子正尽职尽责地守着。
听着里面传来陛下那一波三折的惨叫，他手里拂尘一抖，嘴角疯狂抽搐。
他默默抬头望天，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心中暗自感叹：陛下平日里看着威严深沉，没想到在秦娘娘面前……玩得这么“激烈”且“别致”啊。
……
数日后。
燕地，冬都。
李柏手里捧着那份“预算翻倍、加大力度”的圣旨，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吓的。
是感动的。
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大人，您……您没事吧？”副将有点慌。
“我没事……我这是高兴啊！”
李柏抹了一把眼泪，仰天长啸。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满朝文武，估计都在骂我是个败家子，是个疯子。”
“只有陛下……”
李柏把圣旨贴在胸口，声音哽咽，“只有陛下，看懂了我的诛心之计啊！”
“陛下知道，想要彻底征服这片土地，光靠杀戮是不行的。”
“必须要有大爱！要有大胸怀！要用繁华和富足，去填平民族之间的沟壑！”
“这预算翻倍，哪里是钱啊？这分明是陛下对燕地百姓、甚至是对这些北狄人的……仁慈啊！”
李柏猛地转过身，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传令下去！”
“既然陛下如此信任，咱们就不能辜负了这番苦心！”
“把那‘耐寒水稻’给老子种下去！”
“把那‘大夏识字班’给老子扩建！”
“我要让这冬都，变成塞上江南！变成北狄人梦里都想来的……极乐世界！”
……
半年后。
冬都城头。
一面巨大的大夏龙旗，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城下，是一片片刚刚开垦出来的良田，虽然还没到收获的季节，但那绿油油的秧苗，在这白色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充满生机。
一个穿着大夏式样小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北狄小孩，正骑在他父亲的脖子上。
那父亲曾经是个凶悍的北狄骑兵，如今却老老实实地扛着锄头，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
“阿爸，阿爸！”
小孩伸出冻得红扑扑的小手，指着城头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龙旗。
“那个大旗子上面画的是什么呀？好威风哦！”
父亲停下脚步，仰起头。
看着那面曾经让他恐惧、让他憎恨，如今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旗帜。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用一种带着浓重大夏口音、却异常虔诚的语调，缓缓说道：
“儿子，记住了。”
“那是给咱们饭吃、给咱们衣穿、让咱们不用再怕被冻死饿死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