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岸的平地上,北畠具教观察着战况,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看来筒井顺庆也不过如此。”他对身边的家臣说道:“传令全军,渡河追击!”
“主公。”有家臣提醒道:“敌军败的方向有些蹊跷,是否要谨慎一些?”
北畠具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随着北畠具教一声令下,北畠军开始大规模渡河。
足轻们争先恐后地趟过金沢川,队伍被拉得很长。
木俣为具一边狼狈地率军溃逃,一边暗中观察。
当他看到北畠军的主力已经开始渡河时,心中不由得对筒井顺庆的谋略感到恐惧。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溃逃的木俣军,沿着河岸向西狂奔,北畠军在后面紧追不舍。
由于河流的阻隔,整个北畠军的队伍,被“几”字形弯道拉成了一条扭曲的长蛇。
甚至这条长蛇,被自然分割成三个部分。
由鸟屋尾满荣率领的1500“蛇头”,已经完全渡河,正沿着“几”字形河岸奋力追击溃逃的木俣军。
他们深入河湾底部,喊杀声与胜利的喧嚣声从前面传来。
他们无暇后顾,与主力的联系已被蜿蜒的河道和距离所阻断。
北畠家超过4000人的核心主力“蛇身”,此时正强渡金沢川。
先头备队刚刚爬上北岸,在河畔的狭窄地带聚集,人马拥挤,队形开始混乱。
各家武士下达的命令不统一,有吆喝着整队,有吆喝着离开河滩。
甚至还有的武士直接兴奋地迈开大步追击,希望抢夺胜利果实。致使其麾下大部分足轻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干嘛。
而更多的人马则密密麻麻的堵塞在河道中,河水及膝,步履维艰。
足轻们相互推搡,武士们大声呵斥。
各家命令也是不统一,有喊“前面的让开!”,有喊“不要挤!有序前进。”,还有的口怒雅鹿,只管骂街。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在一片芦苇丛中,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北畠具教的2000本阵“蛇尾”,则在南岸“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看着筒井溃逃。
甚至北畠具教还不断地催促过河,生怕错失良机。
在更后方的500小荷驮队,足轻们无序的散落四周,哈欠连天,商量着待会儿又可以开饭了。
就在北畠具教以为胜利在望,北畠军大部陷入河道、行动最为迟缓混乱的时候。
异变窦生!
一声低沉而长鸣的法螺声,划破长空,碾过北畠军的头顶。
砰!砰!砰!
第一排齐射的轰鸣声如同平地炸雷!
白色的硝烟瞬间从芦苇丛中喷涌而出。
一百五十挺铁炮,被精心分成了三列,直击北畠军的“蛇身”。
正在渡河的北畠足轻首当其冲!
铅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呼啸而至,轻而易举的撕裂了他们湿透的布衣。
河水瞬间被激起的血柱染红,中弹者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猛地向后栽倒。
然后又被湍急的河水冲走,或是成为后来者的绊脚石。
“埋伏!有埋伏!”
“是铁炮!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拥挤的河道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