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待我儿化龙之劫降临,龙珠必须归还!你可能做到?”
“晚辈答应前辈!”陆长歌拱手,郑重承诺。
“此事便不立誓了。待你自身临近阳神天劫时,自会明白背诺的后果。”母蛟话语中隐含深意,随即喟叹,“老身知你非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这几年观你行事,尚存底线,信守对老身之诺,方有此托付。
哎,真正意义上的的好人,除非生在富贵之家做那笼中千金,不然一旦习武或修道,在这世道应该都活不长吧。”
母蛟似乎想起什么,话音里隐有笑意:“林清清那丫头,是你首徒。那女娃的命格奇特,只在两个极端之间跳跃,但你似乎教的还不错。
我儿出世之后,你也收为弟子吧!这样老身也放心些,你以后也能名正言顺的随他进入龙宫。对了,他父亲渡劫之前给他取了名字,叫墨渊。”
陆长歌有些恍惚,自己的义子,首徒,再加上这个未来的徒儿,好像都是被人强塞过来绑定的,不过也侧面证明了自己值得这些人的信任。
何况,这还关联着未来龙宫洞天中的庞大宝物,当即欣然答应,拱手笑道:
“多谢前辈!送晚辈一个真蛟为徒!千百年之后,墨渊要是化成真灵,晚辈岂不是沾了大光!”
母蛟看了他一眼,一口气吹出,十多枚鳞片跌成一摞,肃然道:
“老身再问你最后一遍,陆长歌,你可想好了?
这是墨渊父亲的鳞片,你一旦接下了,炼化成你的飞剑,就需守护他出世,以及蜕鳞,以及陪着他进入他先祖的洞天,帮他取得龙珠渡那化龙之劫。
你一旦接下了,这份千年的因果便一并接下,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回头路什么意思?他也没想过回头啊!但怎么语带威胁?
见陆长歌面露思索,母蛟补充道:“老身刚让你看到江丫头,就是告诉你没想瞒你任何事。
未来之战,老身未必能身存,如今以孩儿性命相托,以先祖传承相托,自是留了防你背叛的后手。
用你们人族的话说,这叫人之常情,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无需知道太多细节。
仅举一例,一旦我身陨,你刚才见到那木蛟,便是你我之间知情者之一。
届时,你一旦背叛,必遭天下道门共诛。老身……自是不愿见到那一步!
只盼你与墨渊,亦如清清那般,师慈徒孝。
当然,正常的管教不在此列,严师出高徒,老身还是明白得。”
听着母蛟先是严厉后又转温和的话语,陆长歌脑中又想起杨玉妍---
那位当年也是这样,让自己收下她的孩儿为义子,承诺护持一生平安。如今,这责任,却是王大力在替他背负。
不过,他从未想过毁诺,对义子如此,对墨渊亦会如此。
修行至阴神境,读了道家不少经典,尤其《太初道经》,他深知阳神、炼虚、合道三境皆有心魔之说,毁诺无异自毁道途,他可不想因小失大。
那龙珠,在他心中本就该属墨渊才合理。当然,他作为墨渊的师傅,需要时借来挡挡灾,那是徒弟该尽的孝心而已。
想通此节,心境澄明。
他毫不犹豫,挥手间将悬浮的所有鳞片尽数收入袖中乾坤袋,再次拱手,笑容真挚:
“前辈放心,晚辈道心坚定,前路明晰!只要一息尚存,必护持墨渊平安成长!那颗龙珠,必留予他渡劫!”
母蛟凝视着他,竖瞳深处流露出一丝满意:
“陆小子!老身信你!但防范手段,亦会保留,切莫介怀。”
“理当如此!”陆长歌坦然接受。
“很好!”母蛟语气缓和,“再谈炼剑。老身忧你所学不精。方才所见我那三名义子,其中暗蛟所着宝甲,便是老身两千岁时蜕鳞所铸!”
陆长歌早有猜测,点头静听。
“武人炼器,重在保持灵材本身之坚硬,锐利,柔韧等天然特性,再炼入自身精血,以便战时通过自身气血瞬间勾连,使之战时如臂使指,宛如身体延伸。
譬如暗蛟那身护甲,激发血气勾连之后,只要血气不竭,便如老身亲临般强韧。一旦气血耗尽,则如凡甲,但硬度依旧,同样可御锐器,但已难抵钝器巨力冲击。”
母蛟简单解释了武者炼器之道,话锋转至道门:
“而道者炼器,迥然不同。除极少数先天灵物可稍加祭炼即用,九成九皆需先熔炼灵材;
再以法力淬去杂质,保其纯净灵蕴,再炼入一丝神魂烙印便于驱策,更需刻录所习剑诀之真意符文于其上。”
陆长歌点头,这与他苦修几年的心得完全吻合。
“关键便在此处!”母蛟语气带上凝重,“我夫君墨寰之鳞,不说那三千岁护心鳞,便是这二千岁的背鳞、头鳞,以你而今修为法力,熔炼一片,恐也需耗费三五年苦功!”
“前辈所言极是!”陆长歌面露凝重,这正是他心头忧虑,“晚辈方才亦在思虑,是否需寻一处地心火脉先行熔炼,再回岛铸剑。
只是此去寻觅耗时,晚辈唯恐赶不及大战开启,误了大事……”
“呵呵,难得见你也有犯难之时!”母蛟低沉笑声中带着一丝欣慰,“你既已应下所有条件,承此千年因果,承诺龙珠归属,老身便先还你一份人情!助你解决这燃眉之急!”
说罢,她巨爪再拍池边青石,左后方琉璃墙升起,露出幽深通道,“沿此廊道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