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面南背北的两间房子,墙全是由粗大的石块垒成,前后各有一道铁门,前门由探望的人进入,后门由犯人进入,但在房间的中间有一道一米二左右的宽墙,宽墙上树立着铁栅栏,这让犯人与来探望的人只能隔墙相望。而在不过栅栏的一角有一个篮球大小得小洞,这是接收来访者送的东西用的。
这时条件有限,是没有什么钢化玻璃阻断,电话听话的。当然这里的陈设也很简单,大白墙上空无一物,屋子里只有四张木椅子,里面一张供犯人坐,外面三张供来访者坐。之所以是三张,是因为这里按文件规定一次只能允许犯人见三个来访者。
“谁来了,爹、娘,还是大哥、二哥他们?”
路上,不知是什么缘故,紧跟着吴宝瑞,赵明海的心突然之间期盼了起来。
……
而在此时宁梅与黄文婷已经坐在了会见室铁栏杆的另一边,两人身上都穿着城市里流行的带褶的浅色连衣裙,但是高墙的森森,环境的压抑,在加上重重的心事,浅薄的衣衫,浅淡的色彩盖不住两人脸上的沉重。
而宁梅更是心事如潮,难以平静。
对过的铁门“咣当”一声开了,宁梅与黄文婷的眼睛瞬间往对过瞧去,却见赵明海头皮剃的发青,蓝色的囚服上有着白色的污渍,腿好像还拉扯着。原来的头角峥嵘、意气风发几乎完全不见了。
或许女子都是水做的心肠.见此,一股黯淡的酸涩突然间在黄文婷的心底升起。
而看到赵明海,多日的压抑、纠结,终于有了宣泄的窗口,豆大的眼泪立刻从宁梅的眼里涌出……
赵明海倒是没想到宁梅与宁梅会来,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没去想过宁梅,原因无它,杀死石学民与武朝阳之后,后继的这些事情一直缠绕着他,让他没有时间去想。
这段时间,尘埃落定之后,赵明海倒是想了想宁梅,但是因为婚姻观依然留在了前世,前世男女之间的朝秦暮楚,让他认为他与宁梅之间在以后充满了极大的不确定性,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他与宁梅之间已经完了。
但是现在宁梅居然来了!赵明海与宁梅之间以前虽然是心心相印,但因为诸多的限制,实际上却也是平淡如水,但在此刻赵明海的心激烈的颤抖了一下。
“你,你怎么?”
来到铁栏杆的旁边,赵明海坐了下来,先开了口,但是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而赵明海的婚姻观在此时却是一个错误,这时的女子,一旦心许,一般就是终身,平时的交往里纵然平淡,却蕴含着真意!
而往往越是出类拔萃的女子越是如此,她们理智,心许之后心境上执着、交往上朴素,但却也往往深沉、激烈,犹如海面下涌流的暗流。
而宁梅又是飒爽的性子,赵明海说到这里,她已经忍不住了,双手伸进栏杆,一下子紧紧握住了赵明海的手,大声哭道:“石学民是我表哥,你让我怎么办啊!”
说着宁梅最大限度的抬起了手臂,狠狠的砸了砸赵明海的手。
宁梅以前从没向赵明海提过自己的家庭关系,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有自我的清高,有顾虑赵明海的反应等等,其实学生一般也不谈论自己的家庭关系。
也因此至此赵明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宁梅与石学民有这层关系!乍然之下,真如头顶打了一个天雷一般,刚才心中的花好月圆瞬间被击的焦黑!
而在这时宁梅已经激烈的摇晃着赵明海的手臂,继续大声的哭道:“你说怎么办呀?你说呀?你说呀?”
按规定会见室里不得大声喧哗,但吴宝瑞是看过赵明海的案情的,看眼前宁梅与赵明海的关系显然不一般,而石学民居然是宁梅的表哥,却又被赵明海给杀死了!
作为成年人,吴宝瑞能够体会到宁梅心中的苦楚与无可奈何天,他嘴唇动了一动,“不得喧哗”四个字终于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