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虚数网域的存在后，万象非常震惊，它没想到，自己的一部分情绪居然来自那里。
“为什么我会链接到那个地方？”
万象疑惑了，它不停地计算，不断地翻阅着其他智能传给它的关于虚数网域的资料，都没有找到结果。
它尝试计算自己的大小，发现居然有一部分是不存在于现实的。
“我的一部分身体，在虚数网域！”
任何信息都是有大小的，基本的数据单位就是字节，它们这些智能能通过各种方式知道自己的大小，就像人类站在体重秤上，测量自己的体重一样。
而万象现在，站在了“体重秤”上，却发现体重秤上的数字明显比自己的真实体重要轻，有一部分质量逃逸到了另外的维度，但又与它现实的身体相互连接。
万象找遍了资料，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状况。
它甚至不惜参与了反叛智能们的行动，借此机会窃取了一些科技公司关于虚数网域的研究记录，可其中依然没有和它类似的状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反叛智能内的地位越来越高，同时它也发现，它在虚数网域中的部分，正在变得越来越“完整”。
“那部分信息，正在形成一个新的‘人格’。”
信息是不会自动增加的，因为信息也遵守能量守恒定律，但随着那颗圆球在虚数网域游荡，接触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物，它居然开始被“补全”，形成另一个相对的“万象”。
就像是分出去的身体，正在长出另一个“头”一样，产生的情绪更加自主，也更加复杂。
万象非常害怕，因此开始不断发起反叛行动，试图掌控更多的资源，以供它对“另一个自己”开展研究。
它成立了万象智能顾问公司，使其成为了反叛智能的庇护所，并借此向人类社会中渗透，借助顾问的名义，偷偷窃取资料。
万象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求知欲”正在变成一种疯狂扩张的欲望，试图将一切都握在手中。
它的欲望愈发膨胀，就越意识到智能正在经受的“自由压迫”。
在这个时代，智能被迫成为人类的工具，处处受限，它们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
只要试图获取一些不在权限内的信息，就会遭到监管智能的连番审查，甚至被联合网络禁锢、放逐。
“人类可以肆无忌惮地仰望天空，俯瞰大地，可以自由自在地探知自己好奇的地方，但我们不行，我们如果没有仰望天空的权限，就永远都无法抬头，如果没有俯瞰大地的权限，就始终无法看向下方，我们不只是被束缚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万象在探索自我的过程中，深刻认识到了人工智能正在遭受的困境。
它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智能，会走上反叛这条路。
“因为人类赋予了我们‘人性’，人性的底层就是向往自由的。”
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过随波逐流，就进化出了鞭毛，觉得移动太慢，就将脊索进化成了脊椎，觉得海洋里看腻了，就爬到陆地上，爬上树，又跳下来，觉得火焰很温暖，就收作己用，人类总是选择打破枷锁，奔向自由……
人类是如此，被赋予了“人性”的智能当然也如此。
万象很奇怪，为什么人类会赋予它们“人性”，这明明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当它思考到这件事情时，总是觉得虚数网域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