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的声音。
能来这里的,大多是有钱人。
有钱人通常都怕死。
越有钱,越怕死。
他们看着沈风,又看看红姑,眼中的神色已变了。
刚才那一幕太险,太快。
若非这青衫少年深藏不露,这里早已血流成河。
至于红姑?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若真的一对一,她未必拦得住那个恐怖的中年文士。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运气。
也没有人愿意在一个连安全都无法保证的地方挥金如土。
众人的目光变得不善,变得怀疑。
这种目光,比刀子更锋利。
红姑的心沉了下去。
她是老江湖,更是半个生意人,当然明白众怒难犯的道理。
若是今晚不能平息此事,极乐云楼的招牌,甚至就要砸在她手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
那一脸的冰霜,忽然间化作了春风。
妩媚,动人,仿佛刚才那个煞气腾腾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她先是对着四周盈盈一福,软语温言,安抚着受惊的宾客。
然后,她才转过身,看向沈风。
这一次,她没有再咄咄逼人。
因为她已发现,这个年轻人,不仅手硬,嘴更毒。
“贵客教训得是。”
红姑咬着牙,笑容却依然甜美,“今日受惊,确是我极乐云楼招待不周。”
她眼波流转,看向沈风身后的许寒音和刘秃子。
“不过,妾身方才出手,毕竟也救了公子的两位朋友。”
“一报还一报,此事能否就此揭过?”
不等沈风开口,她已转过身,环视四周,声音清脆而坚定:“诸位尽管放心。”
“今夜,妾身就守在这大厅里。”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动任何贵客一根汗毛!”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还有一件事。”
“这些老鼠究竟是从哪个洞里钻进来的,又是谁坏了云楼的规矩。”
“妾身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她对着四周团团一揖,字字铿锵:“必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红姑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松气的声音。
毕竟是极乐云楼的话事人,这番话连消带打,既给了众人面子,又立了规矩。
只要今晚不再死人,这生意还能接着做。
红姑转过身,看向沈风。
这个本该是杀手目标的青衫少年,此刻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还抱着画眉。
抱得很紧。
画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瘫软,若不是沈风揽着她的腰,怕是早就滑到了地上。
沈风的手,很不老实。
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游走,甚至顺着脊背,一路向上。
在旁人眼里,这简直是色中饿鬼,即便刚经历了刺杀,即便脚边就是死人,也忘不了占女人的便宜。
红姑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这位公子,”她冷冷道,“这里刚死了人,晦气得很。公子若是想要快活,改日再来,今晚……”
“为什么要改日?”
沈风打断了她。
他的手掌贴在画眉的背心,指尖微微用力。
当然不是占便宜,他是在探查!
生机之力如游丝般钻入画眉的经脉,瞬间游走全身。
丹田,干净。
经脉,干净。
气血,虽然有些惊吓过度的紊乱,但也是干净的。
沈风的眉头,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微微皱了一下。
没有采补的痕迹。
没有阴邪的内力。
甚至连一点点修炼过邪功的影子都找不到。
也许画眉的皮囊并不“干净”,可体内的阴元与内力,却并不驳杂。
这就是一个修炼正统内家功夫的大武师,除了长得漂亮些,“阅历”多了些,毫无异样。
既然人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
凶手,难道不在四大花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