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画眉依旧是含笑摇头。
连错两人,台下众人更是没了头绪,一个个绞尽脑汁,却偏偏不得其解。
刘秃子在一旁看得也是着急,他凑到沈风身旁,压低了声音,满是期待地问道:“大人,你是饱学之士,可曾猜出来了?”
他在嘉元城醉仙楼,可是亲眼见过沈风那首石破天惊的《虞美人》,自是将他当成了文曲星下凡。
哪知沈风此刻,也是暗自挠头。
让他背诗甚至背诵些文章经义,他都还背的出来,可这等纯粹的文字游戏,还真不是他所长。
他拿食指蘸了酒,将那谜面写在桌上,可看了半天,依旧不得要领。
沈风正自苦思,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瞥见了身旁的许寒音。
许寒音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端坐席间,并未去看台上那道万众瞩目的身影,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里,古井无波。
沈风心中猛然一动,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试探着,将身子微微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般问道:“寒音,你……是不是猜出来了?”
许寒音闻言,终于缓缓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依旧清冷,却仿佛比往日里,更添了几分锐利。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沈风脸上顿时一喜!
“当真?快,谜底是什么?”他追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好奇与兴奋。
然而,迎接他的,却不是答案。
许寒音没有再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那只盛着清茶的白瓷杯上。
她缓缓地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夹起茶杯,送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口。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从容,仿佛周围那喧嚣的猜谜声、鼎沸的人声,都与她隔着一个世界。
然后,她才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自始至终都未再看沈风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我为何要告诉你?”
他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许寒音现在平静得有些过分。
可就是这份极致的平静,却让他感到有些……心头发虚。
一旁的刘秃子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他看看沈风,又看看许寒音,只觉得自家这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比台上那猜谜还要玄妙几分。
沈风干咳了两声,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这个问题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真的问不出答案了。
他沉吟片刻,脸上那份急于求成的神色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寒音,此案诡谲,这极乐云楼里的花魁,嫌疑最大。我若不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便无法不着痕迹地近其身,也就无从查起采补是何人所为。”
“此事,关乎吴、赵两位勾魂的血仇,更关乎那数十条无辜枉死的性命。”
“我沈风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做些风月之事,更不会和这极乐云楼里的姑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瓜葛。”
他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许寒音静静地听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寒意终于缓缓散去了几分。
她知道沈风这么说,那便一定会这么做,这是她对沈风的信任。
于是终于开了口。
那声音依旧清冷,却温和了几分。
“‘雨连绵’,便是无‘日’。”
“‘妻独宿’,便是无‘夫’。”
“春,去‘日’,去‘夫’,余下的……”
“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