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妪也不再说话,只是接过沈风递来的那片金叶子,干枯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攥紧,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
她佝偻着腰,提着那盏昏暗的油灯,引着三人穿过满是积水的庭院,走进了客栈的大堂。
一踏入其中,一股混杂着潮湿的木料味、浓郁的酒菜香气,却又夹杂着一丝与这荒野客栈格格不入的、若有若无的清幽檀香味道,扑面而来。
与外面破败的外墙不同,大堂之内竟是异常的宽敞整洁。地面铺着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十几张厚实的八仙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此刻竟已坐了大半。
沈风三人本以为店家说客满只是托词,哪曾想,这荒山野岭的逆旅之中,竟真的汇聚了不少被暴雨困住的客人。
见到沈风三人进来,堂内原本还有些许的交谈声,瞬间为之一静。
十几道或警惕、或审视、或漠不关心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沈风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全场。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着华服、面容俊美的贵公子。他面前摆着精致的酒菜,一壶温好的烈酒正冒着热气。他自顾自地独酌着,一手持杯,一手轻撑桌面,对新来的三人视若无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堂的另一角,两名背负长剑、作江湖侠客打扮的汉子正在对饮。他们看到刘秃子身上的刀和许寒音身上的剑,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与打量,握着酒杯的手都不由停在半空。
而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则坐着一个年轻的秀才。他独自占了一张桌子,桌上没有酒肉,只额外点了一盏孤灯。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一卷古籍,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仿佛早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三位客官,楼上请。”
老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沈风的观察与思绪。
随后,她提灯引着三人走上了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二楼的走廊比想象中要干净许多,两侧共有八间客房,老妪颤巍巍地打开了尽头相邻的三间房门。
“这三间房,有两间是老婆子和我那死鬼老伴以前自个儿住的,腾空后一直没让人住过。”她咧开嘴,露出所剩无几的几颗黄牙,笑得有些狡诈,“今夜雨势太急,老婆子我体谅三位难处,这才给腾了出来。”
三人陆续走入其中一间,只见房间内果然宽敞干净,被褥也都是新换的,空气中还残留着阳光曝晒过的味道。
然而,就在刘秃子道谢后,却见那老妪依旧杵在门口,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刘秃子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老人家,还有事?”
老妪咧嘴一笑,搓着那双干枯的手:“客官,住店是住店的钱,可你们那三匹宝马……”
许寒音的眉头瞬间一皱,一缕冰冷的杀意自她眼中一闪而逝。
沈风却笑了,又抢先许寒音一步出手。
他看也未看那老妪一眼,只是随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片金叶子,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