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的智慧。”程砚之咧嘴一笑,用木槌轻敲,确认稳固性。
“钉子会生锈,榫卯结实耐用。这平台架主要起固定水桶的作用,用交叉的‘井’字形就好,再用牛皮绳或细藤条把水桶绑牢点。”
“然后,平时放其它东西,也不容易脱离雪橇。”
程砚之动作麻利,敲击木头发出“笃笃”的轻响,富有节奏感。
没多久,一个结构简单但牢固的井字形平台架就搭在了两根滑道上。
他又在雪橇前端的横梁上钻了两个小孔,穿上结实的皮绳作牵引绳。
“成了!”程砚之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新木清香的简易小雪橇,满意地点了点头。
尺寸不大,一个人拉着毫不费力,却足够实用。
做完雪橇,程砚之的目光又落在剩下的木料上。
这一次,他挑出了一段沉甸甸、纹理紧密的落叶松木。
落叶松质地坚硬,不易开裂,是做棒槌的上佳材料。
“这个又是什么?”尤利娅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镜头追着程砚之的手,对准了那段圆木。
阿丽娜也投来探询的目光。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程砚之故意卖关子,他先用斧头劈去松木多余的枝节,修整成一段约一尺半长(约50厘米)、鹅蛋粗细的木棍形状。
随后,用雅库特刀切削,雕琢,大致成型后,又换上砂纸,进行精细的打磨。
他坐在木墩上,仔细打磨着棒槌的手柄部分,偶尔还用雅库特刀再修修,务求圆润顺滑,流线型,方便抓握。
为了防止打滑,还在手柄上刻了一些美观的条纹图案,是简单的云朵。
棒槌的头部则处理得更为粗壮坚实,呈流畅的纺锤形。
切削和打磨时木屑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松脂香气。
阿丽娜见他费力,便蹲在一旁,主动请缨,用小刀帮忙刮削粗糙的棱角,动作细致。
尤利娅在一旁配音打趣:“让我猜猜!这是新的武器?打雪怪的棒子?”
程砚之笑而不语,打磨得更加用心。
最终,一根敦实、线条流畅、握感舒适的松木棒槌呈现在眼前。
棒槌头部打磨得光溜溜,泛着硬木特有的光泽,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两三斤重。
“做好啦!它的用处嘛,”程砚之掂了掂棒槌,对着一脸好奇的双胞胎妹子笑道,“今天太晚啦,明天跟我去河边,看我捣鼓一次,你们就明白了。”
这里的冬季白天太短暂,根本不经用,一不小心又到了天黑钻被窝的时候。
阿丽娜和尤利娅依依不舍地离去,次日一早,就迫不及待来了。
程砚之将所需要带的东西装上雪橇:一个空水桶、一个平时用来装渔获的桶、猎叉、鱼叉,还有一小捆平时积攒下来的、需要清洗的贴身衣物(内裤、秋衣裤、袜子等)。然后还有莫辛纳甘步枪、喷子,棒槌。
收拾妥当,程砚之在腰间系好牵引绳,手持滑雪杖,脚踩滑雪板,拉着昨天刚做好的心爱小雪橇,身边跟着漂亮可人的双胞胎妹子,惬意地朝勒拿河而去。
尤利娅单手拿着手机,一边滑,一边开启拍摄模式,指挥起“运镜”:“小程哥哥,镜头要给到你拉着雪橇滑雪的背影,辽阔的雪原,渺小的人影,多有感觉啊!……对!就是这个视角,保持住!……阿丽娜姐姐,你滑到我右边,给我来点侧逆光!”
拍摄效果怎么样先不说,就这架势,这范儿,倒真有几分像模像样,挺专业的。
她们毕竟是年轻人,接受新东西挺快,然后学习能力也强。
程砚之在前面拉着雪橇滑行,雪橇在松软的雪地上压出两道清晰而流畅的痕迹,果然十分省力。
轻巧的设计发挥了作用,几分钟后,一行三人抵达了勒拿河冰面的雪屋旁。
程砚之停下。
他放下雪橇,先开始第一项任务:取水。
由于天气严寒,尽管有雪屋遮风挡雪,但冰窟窿总是会结上新的薄冰。
程砚之握紧猎叉,瞄准那层新的冰层,“咔!咔!”几下,精准戳击,清脆的冰裂声响起,新结的薄冰很快被清理掉。
尤利娅的镜头立刻拉近,特写程砚之用铁桶从清澈的河水中“哗啦”一声提上满满一桶冰水的瞬间。
水波晃动,映着晨光,清澈得不可思议。
程砚之将那桶沉甸甸却清冽无比的勒拿河水拎出来,稳稳地放在新雪橇上。
接着,是棒槌的亮相时刻!
拿起那捆脏衣服,从中抽出一件秋衣,在水中晃荡一下,浸润湿透,随后,铺在冰窟窿旁边的冰面上,扬起棒槌,开始锤击。
凛冬已至,勒拿河的冰层厚度早已超过一米,坚硬非常,估摸着都能跑汽车和飞机了,程砚之在上面捶打一些衣物,压根就不是事。
“哇哦~,原来是洗衣槌啊!”双胞胎妹子之前见雪橇上有程砚之积攒的脏衣服,就隐隐猜到了什么,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其实,之前阿丽娜就说要帮程砚之洗衣服,但是,有内裤、袜子等,程砚之婉拒了,那多不好意思。
还是自己动手来得好。
雅库特人别说洗衣服了,就算是洗澡,都是好几个月来一次。有的人甚至整个冬天都不洗澡,等夏天来临后,才沐浴一次。
当然,那说的是大部分人的情况。一些特爱干净的人另当别论。
比如双胞胎妹子,程砚之虽然没打听过她们多久洗一次澡,但是,她们身上一直都是香香的,没有异味,很显然经常清洁身体。
程砚之更是每天冰泳。
就是平时洗衣服太麻烦,而且不容易干。洗衣服得烧水,手还冷。
如今有了这个棒槌,直接在冰窟窿旁,将衣服反复捶洗,“锻打”,就方便许多。
嗯,就跟打铁一样,把杂质污渍都打出来。
当然,打几下就要放水里晃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