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打断了何言超的思绪。是许明德从星河娱乐打来的。
“阿超，看到新闻了吗？佛莱迪公布病情了。”许明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们公司的艺人都在讨论这事。MJ那边已经公开声援了。”
“我正看着报道。”何言超说，“佛莱迪的选择……很有勇气。”
“何止勇气。”许明德感叹，“这是要直面全世界的偏见啊。虽然现在有药了，但很多人还是谈‘艾’色变。他这个级别的巨星站出来，影响力太大了。”
挂断电话后，何言超重新拿起报纸，目光落在佛莱迪发言的引文上。
“延续牙叔生命的是药物，”何言超轻声自语，“但承认并投身公益的，是源于他自身的勇气和责任感。”
这才是真正的巨星——不仅是在舞台上闪耀，更是在人生的黑暗中点燃火把。
两天后，何言超接到了MJ从洛杉矶打来的越洋电话。
“何，你应该知道佛莱迪的事了吧。我昨晚跟他通了两个小时电话。天啊，他变了，完全变了。”
“我看到了报道。”何言超说，“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但这才是正确的路！”MJ语气坚定，“你知道吗，我和佛莱迪早年就认识，还合作过几首歌。”
MJ讲述了一些往事：佛莱迪去曾他家做客，烟瘾犯了要抽烟，但MJ全家没人吸烟，最后MJ的妈妈凯瑟琳找了个果酱罐头盒子给佛莱迪当烟灰缸。
参观卧室时，佛莱迪发现MJ的床就是地板上的一个垫子，惊讶地问：“你就睡这个？”
MJ认真解释：“我喜欢在睡眠时离大地近些。”
佛莱迪愣了几秒，指着地板说：“可是你在二楼啊！”
电话那头传来MJ的笑声，但很快又变得低沉。
“后来我们闹掰了，因为我想把宠物羊驼养在录音室里，佛莱迪完全接受不了那股气味。”他停顿了一下，“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站出来承认病情，投身公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支持他，完全支持。”
何言超知道，MJ多年来一直在支持同样身患艾滋病的瑞安·怀特——那个因输血感染艾滋病而被学校拒之门外的美国少年。MJ不仅为瑞安支付医疗费，还多次公开为艾滋患者发声，对抗社会歧视。
“佛莱迪说，他这些年一直活在恐惧和秘密中。”MJ继续说，“但你的药给了他时间，而现在，他决定用这些时间去做正确的事。我们聊了很久，关于瑞安，关于如何帮助更多人……何，我们和好了。真的和好了。”
能听出MJ话语中的释然和温暖。这对曾经的音乐伙伴，因为一只羊驼而疏远，又因为共同的人道关怀而重新联结。
“这是好事。”何言超说，“你们俩的影响力叠加，能为艾滋防治做很多事。”
“这正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事。”MJ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我们打算组织一次全球巡演，主题就是艾滋病的预防和反歧视。我和皇后乐队是主力，但也需要世界各地名人的支持，我想在香江办一站。”
“公益性质的演出，政府方面应该是持开放态度的。”何言超缓缓说道，“但民众对艾滋的了解有限，甚至有很多误解。如果举办大型演唱会，宣传艾滋病防治，可能会引发一些……不愉快的反应。”
“这正是我们需要做的原因！”MJ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现在全世界绝大多数人都对艾滋患者有误解，感到恐慌。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宣传。”
“对你来说容易，MJ。”何言超说，“但佛莱迪准备好了吗？以患者的身份面对大众，公开谈论自己的病情。”
“他准备好了。”MJ的坚信这一点。
“他在公布前就已经下了决心。这两天弗莱迪还跟瑞安聊了很多——瑞安现在很好，你的药让他能正常生活、上学。”
电话那头传来MJ深呼吸的声音。
“何，你能帮忙推动这件事吗？哪怕规模小一点。这为了传递信息：艾滋患者不是怪物，他们需要的是理解和医疗，而不是歧视和恐惧。”
“我来安排。”
“谢谢你，何。”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
挂断电话后，何言超久久未动，他的思绪飘得很远。穿越这些年，带来的改变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累积起来的蝴蝶效应就会触发大事件，彻底改写历史，让世界转向完全陌生轨迹。
往好的方面想，那个世界大概率会比原时空更好，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