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蝉的聪颖是外放的,而素鲸的智慧,却是内敛的。她就像一头潜行于深海的幼鲸,安静地吸收着一切,并理解这个世界。
这让何言超最终做出判断:不是同类,却很可能是天才。得知这一点后,有期待,有骄傲,也有一丝身为人父的隐隐担忧——天才不是那么好养的。
何言超自己,是带着成熟灵魂和“玲珑”外挂的穿越者。
他拥有成年人的社交技巧、早已成型且坚固的世界观,足以应对并利用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不会被同龄人的孤立或异样眼光所伤,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若有不开眼的试图霸凌,他有的是手段和心性,能把对方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反过来将其纳入麾下。
他的强大,是内外兼修的,是带着前世阅历的降维打击。
但素鲸不同。
她是一张白纸,一个真正从零开始的婴儿。
她的高智商,如同过早破土而出的珍稀幼苗,虽然潜力无穷,却也异常脆弱。
她很可能因为思维速度远超同龄人而无法融入,因为兴趣迥异而被视为怪胎。
何言超已经预想到,未来素鲸可能会陷入天才儿童常见的困境:
在幼儿园里,别的孩子热衷于追逐打闹、玩着简单的过家家,她却可能独自蹲在角落,专注地观察蚂蚁搬家的路径,或者试图拆解一个发条玩具,只为了弄明白里面的齿轮是如何咬合、传动。
她的沉默,不是孤僻,而是因为她的世界,旁人暂时无法抵达。这种不同,在孩童残酷的小社会里,极易成为被排挤的缘由。
好在,素鲸也是幸运的。
世上大部分的天才儿童,他们的父母或许满怀爱意,却往往难以理解自己孩子那跳跃、深邃、甚至有些怪异的思维。
他们的困惑、无奈、不理解,有时比外界的恶意更让敏感的天才孩子感到窒息。
但何言超可以。
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规的存在,他的思维能够跟上,甚至引导素鲸。
他能理解素鲸为何会对一个简单的物理现象凝视良久,能明白她那些看似无意义、实则是在验证逻辑的行为。
他不会强行把素鲸塑造成“正常”的孩子,那是对天赋的扼杀。他要做的,是保护她的独特性,同时教会她如何与这个普通的世界和谐共处,如何利用她的智慧,而非被其困扰。
五月底的香江,已然热了起来。初夏的海风,温润的拂过维多利亚港。
港畔,一座崭新的白色巨构静静停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全城的目光。
香江帆船中心,今天就要正式启用了。
这艘锚定在岸边的“大船”,无疑是此刻香江最耀眼、也最具话题性的新地标。
它巧妙地利用填海形成的小半岛作为船头基座,整体建筑宛若一艘微微侧身、正准备扬帆出港的巨轮,船首遥遥地指向维港出海口,寓意着“扬帆起航、前程万里”。
船头顶部是开阔的观景平台,其下容纳了设计前卫的音乐厅和展览馆。
中段是庞大的商业裙楼和如同主帆般高耸的塔楼——希尔顿酒店已整体迁入,并即将更名为更具地标特色的“帆船酒店”。
船尾段则是线条流畅的现代建筑,那里将会是星海传媒的总部,目前还未装修好。大约要年底或明年初才能搬过来。
帆船中心并非单独的一栋建筑,主体建好能用了,那就先用起来了。早使用一天,就早一天产生效益。
何言超站在帆船酒店顶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这艘他一手打造“巨舰”。
即便是以他超越时代的眼光来看,这座融合了建筑美学与商业功能的综合体,也足以称得上是杰作。
楼下广场上,启用典礼的喧嚣隐约可闻。
小舅舅许明德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
“阿超,下面热闹得很啊!各方名流都到齐了,媒体闪光灯闪个不停!咱们这艘‘大船’,今天就要正式启航了!”
何言超转过身,笑了笑:“启航是启航了,能航行多远,还得看船长和船员们。”
说起大船,何言超想起前几天与亚瑟的通话,那个詹姆斯·卡梅隆,真是个烧钱的主,想拍《泰坦尼克号》了。还想着忽悠点经费去搞实地勘察呢。
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在几年前被发现时,确实引发了全球性的轰动。但在何言超看来,那艘被誉为“梦幻之船”的巨轮,本质上是一个充满傲慢与缺陷的工业失败品。
水密隔舱竟然“不封顶”,导致多个隔舱进水时无法发挥应有的效果;脆性的钢板和劣质的铆钉在冰山的撞击下不堪一击;还有那源于过度自信而配备不足的救生艇,直接酿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
这些冷冰冰的事实,才是真正的悲剧。
如果让何言超来拍《泰坦尼克号》,绝不会把爱情当作主线。
他会设定一个穿越者,比如还叫杰克,他知晓大船的悲剧结局,拼命想阻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