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日本,正处于泡沫经济最鼎盛的时期,街头巷尾弥漫着自信与奢华的气息。
这个时期的日本人,仿佛有花不完的钱。如果看到路边有人拿着一大叠钞票在挥舞,别怀疑,那是打出租车呢。
HKRISC架构的飓风从大洋彼岸吹来,迅速搅动了日本风雨飘摇的半导体产业。
在这场架构转型的风潮中,反应最快的当属日本电气NEC。其决策效率之高,令人侧目。
仅仅经过一次关键性的高层会议,NEC便做出了一个足以影响其未来命运的决定:
放弃自身耕耘多年的V系列微处理器架构,全面投入HKRISC的阵营。
这个决定在外界看来有些突兀,但对于内部而言,并非无迹可循。
早在1986年初,何言超在与小林宏志会面时,便已指出过:日本的DRAM产业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没有前途,真正的未来在于微处理器。
如今,现实正朝着他预言的方向发展。韩国的三星如同疯狗一般,不计成本的方式疯狂抢夺DRAM市场份额,欧洲的西门子已然招架不住,宣布剥离大众DRAM业务,转向更专业的领域。
而日本的NEC、东芝同样感到压力倍增,利润空间被急剧压缩。NEC趁此机会,果断放弃旧有架构和DRAM业务,拥抱代表未来的微处理器新趋势,是明智之选。
与NEC的主动转型相比,另一半导体巨头东芝,则显得步履蹒跚。
去年它结结实实地挨了美国一记制裁大棒,被打得晕头转向。不仅企业形象在国际上一落千丈,还遭到金融狙击。最终,通过割让旗下宝贵的子公司东芝机械,与东风资本、三菱、住友反败为胜,但也算是元气大伤了。
后来通过献祭两名董事,勉强将原本长达七年的制裁期缩短至三年。但三年的制裁依旧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加之《美日半导体协议》,使得日本半导体对美出口受到严格限制,东芝的半导体业务基本已经没盼头了。
内忧外患之下,东芝不得不做出痛苦调整。它决定出售曾经引以为傲,如今却已成负累的DRAM业务部门,并被迫对其庞大的国际业务与进行重组,试图通过加速全球化布局,来分散过单一市场的风险,并开拓新的增长点。
这个想法在理论上颇具远见,可惜,历史的洪流不会给它机会。
1989年,日本的经济泡沫就将破裂,信贷全面缩紧,融资变得极其困难。这对于本就身处困境的东芝而言,无疑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然而,这些艰难还只能称之为“难受”,真正将这家百年企业掉落深渊的,还是若干年后那场押上东芝命运的核电豪赌。
但命运的吊诡之处在于,危机之中往往蕴藏着转机。
此刻的东芝手中,其实握着一张通往未来的“高铁票”,只是他们自己浑然不觉。
东芝的工程师,舛冈富士雄博士,早在1984年就提出了闪存的革命性概念,并于去年成功发明了NAND型闪存。
可惜,被搞得满头包的东芝管理层,并未对这个初生的技术给予足够重视。它像一颗被遗弃在角落的明珠,默默无闻。
如果东芝能在出售DRAM业务后,果断地将资源倾斜,坚决地转向NAND闪存的研发与产业化,那么它无疑将占领一个电子时代的制高点。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东芝要在多年以后,看到韩国的三星、海力士等后起之秀,将NAND闪存做得风生水起,并赚得盆满钵满时,才恍然想起——这玩意儿是我家发明的!
待到那时再匆匆拾起,市场格局早已稳固,先机尽失,为时已晚。
东芝高层的短视,给了何言超机会。恰在此时,何言超在日本投资设立的研发中心正式落成。
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日本半导体产业的动荡与技术流向。趁着东芝出售DRAM业务的当口,他果断出手,从东芝手中收购了被严重低估的NAND闪存核心专利。
不仅如此,伴随着这项收购,何言超的研发中心顺势收拢了一批原属于东芝半导体部门的技术人才,其中最为关键的,正是NAND闪存的发明者——舛冈富士雄博士。
何言超为舛冈博士提供了他梦寐以求的研发环境与充足资源,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地继续深耕NAND闪存技术,并探索其他新型闪存的可能性。
也正是在这片纷扰之中,一个重磅消息从制造业传出:
已并入华星西门子的原东芝机械,在经过深度技术整合,正式推出了全新的数控机床系列。
这一系列产品并非简单的改头换面,而是面向未来的工业解决方案。
其核心在于,将原本属于东芝机密的高精度机床技术、西门子强大的工业自动化方案与工业软件、华星索尼领先的网络通信技术,以及玲珑科技稳定的操作系统,进行深度融合。
首批推出的机床中,大部分是在原有成熟型号基础上进行的“智联”升级,优化了数控系统,并全面新增了网络化功能。
只有一款原计划于去年发布的全新型号五轴联动加工中心,它的面世因等待集成这套“网络神经”而推迟,此刻一经亮相,其性能与智能化程度便引发了行业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