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被这话逗得噗嗤一笑,孕期带来的些许郁气也散了不少。这确实是关嘉慧能干出来的事。
关嘉慧没好气地白了何言超一眼,转而搂着艾薇的胳膊,开始“煽风点火”:“Ivy姐,趁机跟他多要点呀。他赚那么多钱,也不怎么花,我们帮他多花点!”
这话倒是没错。何言超的财富帝国日益庞大,但他个人的物质欲望却不高。
除了出席重要场合需要撑场面的几套高定西装、唐装,平日里他的穿着堪称朴素,运动鞋、休闲裤、简单的T恤或衬衫是常态,与香江普通青年无异。
在他影响下,星海内部也从未实行过那种刻板的着装要求,除非是直接面对客户或消费者的岗位,其他的只需衣着整洁即可。
私人名下的车也仅有迈巴赫,并无收集豪车的癖好,别墅也只有元朗那一栋,关嘉慧名下的房地产都比他多。
5月中旬,从沪上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疫苗工厂正式投产。
与此同时,根据何言超早前与顾方舟谈话时提出的建议,全国范围内开展的甲肝、乙肝筛查也有了初步结果。
数据显示,甲肝尚属局部问题,但乙肝病毒的携带者比例之高,已呈现出大流行的明显趋势。国家高度重视,迅速决策,计划推行全民乙肝疫苗接种计划。
这不仅仅是十亿支级别的订单,更是关乎国族健康的大事。何言超立刻召集何氏药业高层,下达指令:“全力保障沪上工厂产能,质量必须是最高标准。这是商业机遇,更是责任!”
安排完这一切,他的思绪飞得更远。如何将顾方舟团队研发的“糖丸”脊髓灰质炎疫苗推向世界,惠及亚非拉那些医疗资源匮乏的地区?
这需要打破西方医药巨头在国际组织疫苗采购上的长期垄断。这个利益堡垒十分坚固,需要从内部攻破。
何言超从1984年疫苗工厂项目签订起,就开始考虑如何打破疫苗巨头的垄断。如果他直接拿着糖丸疫苗去挑战现有的供应体系,送到WHO去检验,希望能纳入采购体系,结果大概率是失败。
那些巨头们会联手筑起一道高墙,用成本、安全性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将糖丸拒之门外。同时动用舆论机器,封锁相关消息,不让大众知道存在这样的替代品。
但这一步还是要走,这是伏笔,是将来用来打脸的素材。
要想打破西方巨头的垄断,反对的声音就不能来自东方。必须从他们体系内部,特别是从西方媒体那里发出来。
很快,一位以揭露社会不公闻名,又渴望获得普利策奖桂冠的美国调查记者玛丽莎·科恩被选中了。她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数据详尽的资料。
资料直指当前国际主流的脊髓灰质炎疫苗存在弊病——在广大落后地区推广中的巨大隐形成本和效率黑洞。
报告揭示:疫苗本身的确低价,却将庞大的冷链运输、低温储存、专业医护人员成本转嫁给本就不堪重负的落后地区为代价的。
因为必须低温保存,所以当地人必须上门接种。但接种点明显不足,无法触及偏远村落。
同时,落后地区电力供应不稳,导致疫苗成批失效。实际有效接种率远低于官方报告,巨额资金在层层损耗中被浪费。
玛丽莎如获至宝,经过数月实地调查,一篇题为《被浪费的疫苗:WHO脊髓灰质炎防治背后的巨大成本黑洞》的长篇报道,在《纽约时报》重磅刊出。
文章矛头直指WHO及其合作疫苗生产商,强烈质疑其效率低下和资源浪费。
此时,几家疫苗巨头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没有替代方案,WHO和各国政府还得依赖他们的产品。
真正感到压力的是WHO的相关部门,他们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不得不面对公众关于“钱花到哪里去了”的质问。
就在WHO忙于应对之际,第二波舆论攻势接踵而至。
BBC电视台的记者团队,在跟踪报道“Live Aid”后续援助效果时,“偶然”记录了埃塞俄比亚一个偏远村庄的景象。
镜头里,孩子们排着队,从一位无国界医生手中领取一种“糖果”。
记者好奇地上前询问,医生自然地解释道,这是预防小儿麻痹症的糖丸疫苗,无需注射,短途运输无需冷链,孩子爱吃。社区志愿者经过简单培训就能分发,极大提高了偏远地区的接种覆盖率和效率。
这段画面在播出后,迅速引发关注,佳视也进行了转播。
关嘉慧慵懒地贴在何言超身上,指着电视屏幕,巧笑嫣然地问何言超:“超哥,那个医生……收你的钱了?”
何言超道:“别瞎说。无国界医生组织里,有很多真正的国际主义者,人家是凭良心和专业说话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收我钱的,是那队记者。”
关嘉慧闻言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