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何言超那边传来笑声：“学得倒快。”
关嘉慧那点小心思，何言超岂会不知？
什么每年过生日、做饭点蜡烛，不过是小女孩撒娇讨宠的由头，内核是想要一个更明确、更稳固的身份。
带她上过“玲珑号”，在香江顶级圈层里宣示过她的存在。但这几年，两人关系始终隔着一层，未曾真正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关嘉慧这是借着获奖的由头，想趁热打铁，把“何言超女人”这个名分坐实了。
钓了她几年，看她从那个一心只想嫁豪门的花瓶，到如今肯为角色下苦功，甚至能在威尼斯拿个有分量的表演奖回来，这份成长，他看在眼里。也罢，是时候给点实质的甜头了。
“行了，你要的奖励，准了。别墅也赏你了。”
“谢皇上！”关嘉慧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顺势还演上了，“妾身还想……”
“生日马上到了，再给你换辆车。”
“真的？皇上英明！妾身想要保时捷911！红色的！”
关嘉慧立刻报出了dream car的名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开着红色跑车招摇过市的场景。
然而，何言超的回答却像一盆冷水浇下：
“开什么跑车？给你换沃尔沃240 GLE，安全！”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脑海中瞬间闪过的是另一段时空里，傅升那场惨烈的保时捷车祸。这种潜在的风险，他绝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身上，哪怕只是万一。
关嘉慧那边顿时蔫了，满腔热情被“沃尔沃”三个字砸得七零八落。
沃尔沃？听起来就像是那种上了年纪的律师或者医生才会开的车，跟时尚、性感、风驰电掣的保时捷根本没法比！
她撅起嘴，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她知道何言超决定的事，几乎没有转圜余地。
同时她也知道美国卖得不算贵，但香江这鬼地方，虽然没有进口关税，但汽车首次登记税高得吓人，100%都算轻的！顶配的沃尔沃240 GLE落地起码要四十万港币！
四十万啊！现在香江一个大学毕业生，拼死拼活一个月也就三千块左右。
程龙大哥当初追蜜雪姐，送的跑车也才十多万。自己之前那辆丰田皇冠，落地也就十多万。这沃尔沃虽然比不上保时捷，绝对是豪车无疑了。
“好吧……”她拖长了声音，带着真假难辨委屈，“听你的。”
奖励到手，关嘉慧心思又活络起来，声音愈发娇柔：“超哥……那你晚上有空吗？来我这儿吃饭？我想你了。”
何言超岂会听不懂这哪是吃饭，分明是鸿门宴，是想趁着他刚刚“准了”的势头，留他过夜，把关系彻底坐实。
“最近都忙，月底吧，你生日那天，我空出来。”
一句话，既没拒绝，也没立刻答应，却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时间点——你的生日，我记得，那天我会空出来专门陪你。
这反而让关嘉慧心里更踏实了些。虽然有点小失望不能立刻见面，但“生日那天”这个承诺，似乎比立刻温存更有分量。
“好！那就说定了！”
“嗯。”何言超应了一声，“先这样，我还有个会。”
挂断电话，何言超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关美人这点争宠上进的心思，倒也算是一抹别样的情趣。
元朗的另一边，何言超曾经住过的公寓里。
“耶——！”
关嘉慧把电话听筒用力扣回座机，兴奋地尖叫一声，抱着柔软的羽绒枕头就在宽阔的大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
何言超亲口许诺的别墅！还有一辆……呃，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价值不菲的沃尔沃新车！
滚了几圈，她停下来，喘着气坐起身，一把将怀里的枕头举到面前，仿佛那就是何言超。
她用手指戳着枕头，念叨起来：
“哼！到这份儿上了还要钓着我！要保时捷给沃尔沃；要今天拖到月底生日，吊人胃口你最在行了！”
“安全安全，就知道安全！沃尔沃……老气横秋的！”
“你不给我买保时捷911，没关系！我自己挣钱买！看你还怎么说！”
她对着枕头“发泄”了一通，仿佛这样就能扳回一城。
但说着说着，她自己先泄了气，把枕头搂回怀里，下巴抵在柔软的枕面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何言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第一次在银河经纪公司见面起，她就被他看得透透的，拿捏得死死的。
他给她资源，给她平台，但也划下清晰的界限，不轻易给予她最渴望的那种亲密和名分，让她始终保持着一种“求而不得”的饥饿感，推动着她不断往前跑。
这次也不例外。丰厚的奖励给了，但最核心的关系确认，却又轻巧地推到了“月底生日那天”。
这手段，真是……又可恶，又有效。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这张网，如此温柔，又如此牢固。
这个饵，如此香甜，如此醉人。
她早已深陷其中，心甘情愿。
更何况，他是真的在推着她往前走，让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更加精彩的自己。
这种被“塑造”和“提升”的感觉，虽然伴随着被掌控，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安全感。
“自己挣钱买保时捷……”她小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豪言壮语，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没有他，哪有现在的关嘉慧？哪有威尼斯获奖的风光？一个花瓶又能有多高的片酬？
“算了算了，”她重新躺倒在大床上，“沃尔沃就沃尔沃吧……安全也挺好，说明他在乎我。”
“月底……生日……”
她喃喃自语，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幻想，那天晚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了。
那颗迫切想要“转正”的心，跳动得更加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