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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转变

83年节后,好消息是一个接一个传来。

首先传来的喜讯是关于傅升的妻子珍妮。在例行检查中,医生带着谨慎的笑容告知,她腹中可能正孕育着新的生命。

这是整个星河系的喜事,消息传到日本片场,傅升激动得难以自已,在片场NG连连。

紧接着,更大的喜悦降临。小舅妈邓莉君进行详细检查后,也确认了身孕!

许明德大喜,终于怀上了。再不怀上,他都要怀疑自己了——是不是前些年把身体玩坏了。

邓莉君本人更是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迅速生出母性的光辉。

就在这两桩喜事稍定之时,一个风尘仆仆、略显颓唐的身影出现在了何家祖宅门前。

是何言杰。大伯的独子,何言超的堂兄。虽然他身上的英伦风衣依旧笔挺,眉宇间却写满了疲惫与挫败。

在英国飘荡的这些年,何言杰带着“高等华人”的优越感,试图融入那个他向往的“上流社会”圈层。

然而,现实给了他无情的耳光。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模仿,在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绅士淑女”眼中,他始终是个“异乡人”。

生意失败、求职碰壁、社交圈边缘化,甚至租房都遭遇过隐晦的歧视。要不是家族供给,他早饿死在伦敦街头了。

但家里又没给太多,就只是够活着,享受是不可能的。

他时不时就想起少年何言超那番话:“你在国外,永远是少数民族,是二等、甚至三等公民!”

冰冷的预言,在他一次次碰壁中得到了反复的印证。骄傲被碾碎,幻想彻底破灭。

此刻站在熟悉的祖宅前,往昔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羞愧。

在供奉着祖宗牌位的祠堂里,气氛庄严肃穆。

何言杰在奶奶、母亲、二叔(何言超父亲,现任家主)、二婶以及何言超平静目光的注视下,“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阿婆,妈,二叔,二婶……阿超……”他的声音带哽咽,“我错了!我当初……鬼迷心窍,不听劝告,执意留在英国……这些年,我尝尽了苦头,才真正明白阿超当初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我给何家丢脸了!”

他深深俯下头,额头重重触地,肩膀因压抑的哭泣而微微耸动。

奶奶看着这个长孙,眼中虽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严厉。她手中的拐杖轻轻顿地,发出沉闷的回响。

何世昌作为家主,面色凝重,看着跪在面前的侄子,既有对晚辈走弯路的痛心,也有对他迷途知返的欣慰。

何言超站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回来就好。”何世昌的声音打破了祠堂的沉寂,“浪子回头金不换。记住这几年的教训,以后脚踏实地,为家族出力。起来吧。”

何言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家人们眼中不再是失望和责备,而是接纳和期许。

他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

此刻,何言杰回归家族,与过去那个盲目崇洋的自己彻底切割。

另一边,关嘉慧正经历着一场触及灵魂的洗礼。

剧本中的阿悦,从抗拒到理解,最终敬畏这份特殊职业的。何言超直接让人给关嘉慧安排了一模一样的体验——她真的要学着去当一名入殓师。

一开始,还不需要真正动手操作,只是旁观。接着,尝试一些最基础的辅助工作,比如递送工具,这些关嘉慧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真正接触尸体这一步,直接击溃了关嘉慧。

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触碰到那冰凉的、毫无生气的皮肤时,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排斥感和恐惧感瞬袭来。

她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关小姐,你没事吧?”陈师傅停下动作关切地问,完全没有表现出意外。

“没…没事…对不起…”

关嘉慧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摘下手套胡乱扔进废物桶,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准备间。

这和她想象中挑战完全不同,老鼠虽然恶心,至少是个活物。而且那是道具组专门养的老鼠,关嘉慧知道它们很干净。

但尸体,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她冲向路边电话亭,拨打了那个她记得很熟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何言超声音传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