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训练馆内沙尘弥漫，伴随着贾章科“嘿哈”的运气声，场面极具视觉冲击力。
练完一通，他举起有些发红的手掌，对着气喘吁吁地对记者说：“看见没？这功力！到时候，我非用这铁砂掌，劈死那小子不可！”
接着，他又展示了太极拳的“揽雀尾”，通背拳的“劈山炮”，最后还让人拿来一块青砖，放在垫子上，运气凝神，猛地一头撞去！
“嘿！”
“啪嚓！”青砖应声而断！
“好！”旁边的助手和记者们纷纷鼓掌叫好。
贾章科抹了把汗，脸上洋溢着自信乃至有些狂妄的笑容：“这才哪到哪？我还有绝招没使出来呢！”
这些画面通过电视信号传播出去，媒体顿时再度沸腾！
《贾章科闭关苦练铁砂掌，誓要掌劈陈渊！》
《震惊！贾导展示传武绝学，头碎青砖显神威！》
《传统武术与现代搏击的碰撞？贾章科已成武林高手！》
报道铺天盖地，描绘得神乎其神。
学校里，男生们课间模仿贾章科炒铁砂、用头撞墙（当然不敢真撞）；
办公室里，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铁砂掌到底能不能劈开石头；
生产线上，工人们一边干活一边争论传统武术的实战性。
网上也有人发帖从科学角度分析，说这么短时间练铁砂掌不可能成功，方法不对还容易损伤手部神经，头撞砖头更多是技巧和砖质问题。
但这些理性声音，迅速被贾章科的支持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喷了回去：
“你懂个屁！这叫功夫！”
“人家贾导是天才，天赋异禀不行啊？”
“你就是陈渊请的水军吧？滚粗！”
就在这股“贾章科神功大成”的舆论甚嚣尘上之时，三天后，贾章科团队再次发布了一段训练视频。
这一次，画面中的贾导，竟然换上了一套纯白色的空手道道服，腰间还系着黑带（后来被扒出是临时系上的，他本人并无段位）！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表情严肃的日本教练。
视频里，贾章科跟着日本教练，有模有样地打了一套空手道的型（套路），冲拳、踢腿，口中发出“嘿！”“哈！”的怒吼，看起来气势十足。
打完收功，他对着镜头，得意地擦了擦汗：“空手道，世界公认的实战格斗技！我已经掌握了其精髓！陈渊，你准备好接受制裁了吗？”
这一下，连支持他的人都觉得有点…过于丰富多彩了。
但京圈的力挺之声也随之达到高潮。
陆钏第一时间跳出来：“看到没？这就是贾师兄的认真和天赋！融汇百家，博采众长！陈渊拿什么比？等着被KO吧！”
管虎语气铿锵：“章科这股子钻劲儿，我就问还有谁？铁砂掌、太极拳、通背拳，现在加上空手道！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武，这是东西方武术文化的交流与升华！胜利必然属于博学而强大的章科！”
冯小钢也乐呵呵地表态：“章科这是给我们京圈长脸啊！证明我们搞艺术的，不仅脑子好，身子骨也不差！能文能武！我看好章科，说不定打完这场，下一部戏就直接自己上阵演武林高手了！”
京圈舆论一派乐观，仿佛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然而，在陈渊这边，画风却截然不同。
陈渊看到钟凯收集来的，关于贾章科“苦练”各种绝技的新闻报道和视频片段时，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铁砂掌…炒沙子…头碎砖…还空手道？”陈渊指着电视画面，哭笑不得地对旁边的程龙和张国荣说，“龙哥，荣哥，你们看看，他这是要开武林大会还是怎么着？”
程龙大哥抱着胳膊，咧嘴一笑：“哇！这位贾导演很忙喔！练这么多，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阿渊，我跟你讲，擂台打架，不是拍电影，没那么多花哨的。力量、速度、体力，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脑袋，“才是关键！”
张国荣也温和地笑了笑：“阿渊，阿龙说得对。我看那位贾导演，有点…过于急功近利了。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别被他影响。”
陈渊深以为然。
他选择的训练地点相对低调，是一个专业的搏击俱乐部。
他请的教练，一位是退役的散打冠军，擅长远踢近打贴身摔；另一位是来自泰国的泰拳教练，精通肘膝内围技术。
两位教练看了陈渊的身体条件（偏瘦，但核心力量不错，有健身房基础）和有限的格斗经验（几乎为零）后，制定的训练计划简单、枯燥，甚至有些残酷。
散打教练说：“陈总，别学那些花架子。你这半个月，就练两件事：第一，击打力量。直拳、摆拳、勾拳，正蹬、侧踹、边腿，把这些基本技术练成本能，追求最大杀伤力。
第二，抗击打能力。尤其是腹部和下巴，要能挨得住揍。”
泰拳教练操着生硬的中文补充：“还有，肘，膝！近距离，狠！快！”
程龙大哥作为特邀教练，更是把自己几十年拍动作片积累的实战经验（虽然多是套招，但也包含大量真实街头斗殴的智慧）倾囊相授：
“阿渊，记住，躲闪比格挡重要！瞅准机会，一下就是一下，要下死手！别留情！
你把他当杀父仇人打，他就把你当夺妻恨人揍！擂台之上，无父子！”
陈渊心领神会，摒弃了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到这地狱般的训练中。
训练是极其艰苦的。
第一天下来，他全身肌肉酸痛得几乎无法走路，双手因为长时间击打沙袋而破皮、肿胀。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卧推力量在专业指导下稳步提升，从最初的40公斤，短短几天内逐渐增加到了70公斤，并且还在挑战更重。
这并不是为了练成肌肉猛男，而是为了提升核心力量和出拳的爆发力。
他每天对着沙袋、手靶、脚靶进行成百上千次的重复击打，直到动作形成肌肉记忆。
抗击打训练更是痛苦，戴着护具，由教练和助手用拳脚适度击打他的腹部、肋部，锻炼内脏和肌肉的承受能力。
程龙大哥时不时会过来亲自指导，教他如何利用步法闪转腾挪，如何制造假动作，如何抓住对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发动反击，招招都朝着“废掉”对手的目的去。
媒体这边，钟凯也适时地、有限度地公布了陈渊的训练计划和一些照片/视频片段。
画面中，陈渊穿着简单的运动背心短裤，戴着拳套，不是在吭哧吭哧地做着基础力量训练，就是在教练的指导下，一板一眼地进行拳腿组合击打练习，汗如雨下，表情专注甚至有些狰狞。
背景里是冰冷的器械和沙袋，与贾章科那边“烟火气”十足的铁锅、砖头、道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相对比，舆论再次出现分化。
“看看！这才是正经练搏击的样子！陈总务实！”
“务实有个屁用！贾导那叫底蕴！是传统武术的精华！一力降十会懂不懂？”
“陈渊太瘦了，那拳头打在贾导身上跟挠痒痒似的，贾导一记铁砂掌他就得躺！”
“散打泰拳都是近代玩意儿，能跟咱们几千年传下来的真功夫比？”
“我看陈渊悬，方法太科学，反而少了杀气。贾导那股子狠劲，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网络上，关于胜负的预测，贾章科的支持率因为其“神功绝技”的展示，再次小幅领先。
学校里、单位里，押贾章科赢的人明显增多。
甚至有些小报开始煞有介事地分析贾章科的“铁砂掌”能产生多大的冲击力，他的“空手道”手刀能否劈开木板。
一场原本因理念而起的争端，在媒体的推波助澜和全民的狂热想象下，似乎真的演变成了一场“传统神秘武术”与“现代科学搏击”之间的对决。
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火药味，工人体育馆那个尚未搭起的擂台，仿佛已经承载了远超其物理重量的期待与纷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半个月后，那注定要石破天惊的一战。
但内心深处都有同样一个疑问：陈渊能破了贾导的神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