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脸上满是震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先、先生,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富商结结巴巴地辩解。
铸剑楼中,萧铸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哦?若是认错了,那你就得死。”
这话一出,富商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再也无法掩饰,他手一松,真面目彻底暴露!
正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不是人人都能担得起“盗帅”之名。
想称盗帅,首先得有楚留香那般俊秀的容貌,司空摘星没有;
其次得有楚留香的身份气度,他同样没有,只能落得个“偷王之王”的名号。
此刻,司空摘星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他速度极快,身形一晃便窜入林中,一边疾驰一边暗自得意:“不管你剑法多厉害,想抓住我?绝无可能!”
他对自己脚底抹油的功夫向来自信。
论江湖轻功,陆小凤的“凤舞九天”是短距离爆发的快,
而他司空摘星追求的,是楚留香那般长距离、持久的快。
他自认如今的轻功在快上或许不及当年的楚留香,
但论及长距离的持久之快,目前江湖上再无人能及他。
短距离比他快的有,长距离绝不会有人跑的过他。
当世第一轻功高手的名头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只因他那招“天外飞仙”,本就需极高明的轻功方能施展;
也有人说是陆小凤,那家伙管过太多闲事,当年金鹏王朝故国,紫衣侯剑谱之事,
他与西门吹雪、花满楼等人不打不相识,逃命本事自然不差。
但要说轻功的持久之快,必然是司空摘星。
做小偷的,哪一个不是腿脚灵便?
他能成为这时代小偷中的顶尖人物,轻功若不好,早被人打断双腿了。
短短片刻,司空摘星已掠出上百丈远,铸剑楼早已被抛在身后,连那片树林也被他甩在了身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
他刚想停下喘口气!
要说司空摘星的轻功与楚留香差在哪里,单说这喘气便可见一斑。
他没有楚留香那般特殊的体质,楚留香鼻子虽不太灵,全身皮肤却仿佛都能呼吸,跑再久也不见急喘;
而司空摘星全靠鼻子换气,若是不停下来喘几口,连嗅觉都会跟着迟钝。
更何况,内功上他也不及楚留香。
楚留香的内功虽非嫁衣神功,却是夜帝摘抄的先天罡气基础篇,玄妙程度远非司空摘星所能比拟。
可他才喘了没几口,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司空摘星,看来你的轻功也就如此。”
是萧铸的声音!
司空摘星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萧铸竟一直跟在他身后,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气息平稳,仿佛只是闲庭信步。
萧铸的轻功在长距离自然也比不上楚留香,但要说追上司空摘星,却显然不是难事。
此时此刻,司空摘星猛地回头,这才看清萧铸的身影。
他一袭黑衣立于暗夜之中,竟宛如执掌黑夜的帝王,又似从月宫降临的谪仙,那份风采令司空摘星心头巨震。
这辈子见过的人不算少,却从未有谁能有这般夺目的气度。
司空摘星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继续逃窜。
可无论他如何腾挪,萧铸始终如影随形,甩脱不得。
前方忽然出现一片泥塘,萧铸开口道:“你若跳进去,我今日不出手。”
司空摘星闻言看向泥塘,没有半分犹豫,“扑通”一声纵身跃入。泥水四溅中,他的声音从塘中传出:“你说过,我跳进来便不会再出手。”
“不错,我不会出手。”萧铸答着,脚下却猛地一踏。
先天无极神功骤然发动,大地之上先天紫气翻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泥塘轰然爆裂,司空摘星被硬生生炸飞出来,像只落汤的泥狗般瘫在地上。
司空摘星浑身抖得像筛糠,望着那片原本堪比泥河的泥塘竟被炸得四分五裂,泥水混着碎土飞溅,整个人都懵了。
这哪里是寻常内功所能及?
便是将一桶炸药埋进去引爆,恐怕也未必有这般威势。
他脑中轰然作响,猛地想起陆小凤曾与他闲聊时点评天下高手,说及内功精深者,首推少林大悲禅师。
陆小凤虽爱玩笑,眼光却从未差过,司空摘星向来信服。
少林寺的易筋经号称武学瑰宝,却因太过艰深,数百年来无人能真正练成,偏是这一代的大悲禅师竟勘破玄关,将易筋经练至化境,内力之深厚,江湖上早已传得神乎其神。
可即便是大悲禅师,司空摘星也绝不相信他能凭着内功硬生生炸碎一条泥河。
那不是内功,那简直是移山填海的神通!
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内力难道竟在大悲禅师之上?
那又是什么内功心法,竟能超越易筋经这等不世绝学?
无数疑问像乱麻般缠上心头,司空摘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发不出的干涩气音。
风忽然停了。
萧铸的目光落在司空摘星身上。
像两盏寒灯,照透他满身泥泞。
“怕了?”
司空摘星喘着粗气,强自抬头:
“我不怕。”
“我有靠山。”
萧铸眉峰微动:
“陆小凤?”
“不是。”
司空摘星与陆小凤的相识,对外说本就是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实则有些交情,本就是在刀尖上滚出来的。
他咬牙,声音陡然扬起:
“我的靠山说出来——”
“保管吓住你!”
萧铸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哦?”
“说来听听。”
“我的靠山是天山派!”
司空摘星话音未落,已看见萧铸眼中一闪而过的凛意。
司空摘星心头一热,趁势道:
“天山派虽远在西域,却是悬在武林头顶的剑!”
“你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萧铸却突然只轻轻吐出三个字:
“黑蜘蛛。”
司空摘星如遭雷击!
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睛瞪得滚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怎会知道?”
江湖换代太快,别说十年,有时三五年便换一批名号。
师尊黑蜘蛛的名头,早已被新起的豪杰盖过,如今江湖上还能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
眼前这人,竟能一口道破,实在匪夷所思。
司空摘星猛地一震。
像是被人从噩梦里硬生生拽醒。
“你既知我师尊……”
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