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与其他锦衣卫档头也没料到萧铸竟强悍至此。
即便他们锦衣卫暗藏高手,且修炼了海天孤燕的绝学,面对萧铸,依旧没有十足把握。
但他们人多势众,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站着的是朝廷,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在这等威势面前,无论是谁,似乎都必须低头。
自从海天孤燕销声匿迹后,这怪异绝伦的拳法便成了江湖绝响。
想当年,海天孤燕在武林中仅露面数年,却声名赫赫!
赤手空拳连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二十七位掌门人,每人在他手下都走不过十招,一时江湖震动,无人不晓。
再看眼前这些黑衣人里的锦衣卫档头,已然抬起手掌。
只见他们手掌肌肉色如银白,白中透着淡青,身形更是扭曲得超乎想象,竟能从匪夷所思的部位出招。
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还有些锦衣卫施展的竟是毒龙掌。
要知那时代的武林中,论拳法之奇,当属纵横天下的异人海天孤燕所创化骨神拳;
论掌法之毒,则独推毒龙仙子的毒龙掌。
如今这两门失传的武学竟同时重现,除了大内禁宫,又有谁能习得这等秘传功夫?
此时此刻,锦衣卫二档头——一个女子,缓缓扬起手掌。那掌间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毒意,正是阴狠的毒龙掌。
她一步步朝萧铸逼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挨我一掌,便随我们走一趟。”
她却没留意,萧铸此刻的眼神,已冷得像从深渊爬出的恶魔,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周围的锦衣卫纷纷开口施压:“萧铸,跟我们走一趟吧!”
“陛下有话要问你,老实交代了,你身边的弟子、跟你说过话的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
“别挣扎了,哪怕只是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此刻都在我锦衣卫掌控中,全被押在龟山。”
萧铸冷冷立在原地,心头剧震——他万万没料到,朱祁镇竟已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
自他踏入这江湖以来,哪怕是随口说过几句话的店小二,恐怕也难逃毒手。
这般行径,堪称千古未有的暴君!
当锦衣卫二档头走到萧铸面前时,忽然见萧铸举起了手中那根漆黑如铁棒的剑胚。
二档头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可知我奉了皇命?你敢!”
话音未落,萧铸手中的剑胚已带着破空之声重重砸下。
二档头脸上的厉色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面容扭曲变形。
剑胚上爆发出的磅礴力量如泰山压顶,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他整个人像被重物碾过的纸片般塌了下去,鲜血混着碎骨蔓延开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再无半分声息。
彻底死了。
“萧铸,你疯了!竟敢对我们锦衣卫二档主动手?你这是违抗皇命!”
剩下的锦衣卫大档头等人群情激愤,厉声怒吼。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萧铸缓缓抬头,面容冷如万年玄冰,双目喷薄的杀机中仿佛有恶龙盘旋。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所有锦衣卫,死亡的恐惧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这气息……太可怕了……他难道真敢杀我们?”
“我总觉得,他眼里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锦衣卫们惶恐交加,大档头更是惊恐嘶吼:“萧铸住手!莫要犯下大错!”
回应他的,是萧铸愈发恐怖的气场。
手中天怒剑剑胚狠狠挥出,排山倒海的剑气席卷而出——锦衣卫们迎面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胸膛塌陷碎裂,狼狈落地。
萧铸脑海一片空白,天怒剑剑法的影子在杀戮中渐渐清晰:杀人、杀地、杀天,无所不杀,直至杀尽自身。
哪怕只是一丝雏形,已足够点燃他眼底的凶光,宛如深渊恶魔。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字一顿,声如冰裂:“杀!”
萧铸举起天怒剑剑胚的刹那,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力量如天河决堤,疯狂涌入他的肌肤与骨骼,每一寸血肉都似在震颤。
他的黑发无风自动,如墨的丝缕冲天而起,在半空肆意盘旋舞动,分明没有风,却被剑胚中狂暴的力量牵引着,张扬而桀骜。
此刻他的面容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山,每一道轮廓都透着慑人的寒意,眼神里的冷酷几乎要凝成实质。
体内翻涌的怒意化作滚滚洪流,从他周身奔涌而出,朝着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压得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这气息是怎么回事?”
“好可怕的压迫感!”
他疯了!他疯了!”庄园里,锦衣卫们惊恐地嘶吼起来,一个个面色惨白,恐惧仿佛钻进了灵魂深处。
在萧铸与天怒剑剑胚的威压下,他们的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锦衣卫向来以悍不畏死自居,可此刻的萧铸,仿佛已不是人,而是从深渊爬出的魔。
他们死死盯着萧铸手中的剑,那分明只是一块尚未铸成的剑胚,为何会散发出如此可怖的力量?
没人能想明白,只觉得那冰冷的剑胚上,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凶戾与决绝,压得他们连呼吸都觉得痛。
“萧铸,别杀我们!否则你便是与皇权不死不休!”锦衣卫大档头青龙惊恐尖叫,试图以朝廷名号施压,声音里满是颤抖,“你想清楚了?真要对抗朝廷?”
他怎会想到,此刻的萧铸因天怒剑剑胚的牵引,心中怒火与杀机早已焚尽所有顾虑,哪里还听得进半个字。
萧铸抬手便挥出一击,青龙慌忙祭出当年海天孤燕的化骨神拳,拳风刚起,却在触及天怒剑剑胚的瞬间,连同他整个人一起,被那股恐怖力量碾得粉碎,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目睹这一幕,剩下的锦衣卫们瞳孔瞬间被恐惧灌满,密密麻麻的惊惧爬满眼眸。
他们连滚带爬地想逃离庄园,慌不择路间甚至绊倒了同伴。
萧铸怎会容他们逃脱?
手中天怒剑剑胚挥出,道道剑气化作头头绿色妖异毒龙,血盆大口张开,带着腥风朝他们猛扑而去。
“啊——!”尖厉的惨叫瞬间响彻庄园,连墙外的长街都清晰可闻。
几名路过的武林人士悄悄从高墙探出头,瞥见庄园内剑气翻涌、妖氛弥漫的景象,无不心头一颤,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好可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缩回头,面面相觑,眼底满是惊疑与后怕,没人敢再多看一眼。
庄园内的厮杀声早已惊动了外围,知府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甲胄碰撞声在寂静之中格外清晰。
这些官员早得了默许,本打算对庄园内的事袖手旁观,
可没想到死的会是锦衣卫,
“萧大先生!萧大先生冷静!”知府气喘吁吁地冲到近前,见萧铸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连忙高声劝阻,“不过是弟子被抓,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朝廷尚未有明确旨意,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他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试图放缓语气:“您先停手,莫要再扩大事端。本官这就拟奏折,向圣上禀明情况,求圣上开恩放了您的弟子,如何?您看,眼下局势本就紧张,再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旁边的将军也按剑附和:“知府大人说得是。萧大先生,锦衣卫虽可恨,但毕竟同属朝廷序列,闹得太僵,怕是会引火烧身。暂且息怒,我看你别冲动,还是从长计议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