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青龙会传来密报,称“破碎虚空”之事或许并非无稽之谈。
这些年,无论在武林还是朝堂,青龙会都探查不到萧铸过往生活的丝毫讯息,种种迹象表明,萧铸极有可能是从另一个时空骤然降临到这个时空的。
想到这里,朱祁镇不禁心花怒放,秦皇汉武穷尽一生都未能参透的长生奥秘,如今仿佛近在咫尺。
他暗道: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才是真正受天命眷顾之人吗?
此刻,朱祁镇当即下令,要将萧铸的弟子、亲人,但凡他在乎、见过的人,尽数抓来。
“朕就不信,这样他还不肯吐露深藏的秘密!”
听闻此言,锦衣卫们面面相觑,连忙上前劝谏:“陛下不可啊!”
“此举只会惹得他怒火滔天,届时必与我等拼死厮杀。”
“是啊陛下,他若真动了怒,恐怕会危及圣驾啊!”
朱祁镇忽然笑了。
笑得阴沉,也笑得倨傲。
“你觉得他敢伤朕?”
他忽然伸手指向殿下的锦衣卫,声音陡然拔高:
“朕是九五之尊,天命所归!”
“就算朕做错了,天下人也得受着。”
“就算朕负了他——他又能如何?!”
一道身影自锦衣卫中走出。
是朱雀。
他躬身,声音沉静如铁:
“陛下,不可。”
“我们查过萧铸。”
“从他杀江别鹤那一夜就看得出来——”
“此人若怒,无所不杀。”
朱祁镇冷笑。
“他怒?”
“比得上朕怒?”
他袖一拂,字字如雷: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朱雀抬起头。
眼中没有惧,只有一片决然的明澈:
“陛下可曾听过——”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但朱祁镇已听不进去。
一个字也听不进。
有些耳朵生来就不是为听真话而长的。
“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他怒极反笑:
“你——在质疑朕?!”
拳出。
刚猛、霸道、不留余地。
就像他此刻的怒火。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拳的速度。
只听得一声闷响——
朱雀的身子竟从中裂开。
血,如雨飞溅。
殿中一瞬死寂。
只剩下朱祁镇的声音、。
“记得,按照朕的吩咐来。”
“朕,是不会错的”!
……继地灵庄“江南大侠”声誉扫地这一事件后,江湖中又涌起一则震撼众人的消息。
萧铸竟打败了邀月!此讯一出,整个江湖瞬间沸腾,人人为之惊愕。
然而,这喧嚣尚未平息,又一则重磅消息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再度掀起滔天巨浪!
“天下第一大侠”、“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重出江湖!
原来,此前与萧铸一战并落败的,并非真正的燕南天,而是路仲远。
如今,货真价实的燕南天现身江湖,消息一经确认,仿佛一阵罡风席卷,令群魔胆寒,正道之光重现,邪气为之消散。
原本在泰山一带横行无忌的十三寇,听闻此讯,犹如惊弓之鸟,瞬间销声匿迹,踪迹全无。
邪道中的顶尖高手“天鬼”应不愁,也主动选择投案自首。
而江南四大贼王更是落得横死下场。其中两人因燕南天再度出山的消息,心生恐惧,打算金盆洗手、归隐江湖,
另外两人却坚决不许,为此双方起了激烈的口角争执,最终竟演变成自相残杀。
“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的威名,即便已时隔十余年,却依旧如洪钟巨响,拥有着难以估量的震慑之力。
据江湖传闻,燕大侠似乎正打算前去拜访近日声名大噪的天山派开山立派之祖。
至于其中缘由,却无人知晓。
但此番新旧两代高手的会面,无疑令人遐想万千,仿佛已能预见,又一段波澜壮阔的江湖风云传说即将拉开帷幕,怎不让人满怀期待、心驰神往。
长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哒哒哒!”突兀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只见右面街角猛地蹿出一匹骏马。那马浑身似火般通红,马上之人亦是一身火红衣衫,远远望去,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风驰电掣般冲进了这条繁华街道。
马上的红衣少女骑术精湛绝伦,胯下之马更是世间罕有的良驹。
即便在这喧闹嘈杂、人潮涌动的闹市中来回穿梭,却愣是没有撞到任何一人,也未掀翻一处摊位。
“怪哉,九妹她们去天山取天山雪莲,怎么迟迟不见归来?”红衣少女面容娇美,无可方物,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娇靥之上,此人正是小辣椒张菁。
不仅如此,顾人玉、铁心兰等人也各自前去寻找慕容九,然而至今都未返回,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辣椒张菁思索片刻,当下能做的,便是亲自策马扬鞭,奔赴天山一探究竟。
此刻,萧铸分身乏术。
时间紧迫,若是没有天山雪莲,他只能以自身内力暂代,为怜星治疗。
但后续治疗仍需第二朵天山雪莲,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大批黑衣人出现了,
他们是锦衣卫。
但今天他们做的事,不能见光。
既然要和十二星相那样的恶名合作,
官服,便成了最不能穿的衣服。
马嘶鸣。
蹄声被硬生生截断在小街中央。
小辣椒张菁勒住缰绳,眉梢一挑。
“你们是什么人?”
“让开!”
“我有要事!”
她的声音仍亮,像带着火。
身为天山弟子,她的脾气已磨去不少棱角。
若在当年,她的鞭子早已出声。
可黑衣人们没有回答。
他们只是动。
像一群没有名字的影子,朝她围拢。
目标很明确——抓住她。
街旁的路人早已远远避开。
躲的躲,藏的藏。
谁也不敢多看,更不敢上前。
有些麻烦,就像野火,沾上便逃不掉。
路边的酒馆里。
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正独坐饮酒。
酒很浊。
他的眼神却清亮。
此刻,他正透过乱发,静静地打量着街心这一幕。
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在阴影中苏醒。
那怪人散着发,独坐角落。
浊酒入喉。
耳边飘来掌柜压低的嗓音:
“前几日……也是这样。”
“突然就冒出一群人……”
“见骑马的就抓。”
店小二凑近,声音更细:
“今天……又要抓一个了。”
有客窃窃:“没人报官?”
“报了,”另一人摇头,“官府……不管。”
“难道他们本就是……”
话音戛然而止。
有些话,不能说透。
说透了,命就短了。
怪人静静听着。
酒碗见底。
他忽然放下碗。
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本就是江湖人该做的事。
江湖人既称他一声“大侠”,
这“大侠”二字,
就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