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棋,早已布好。
有些局,不过刚刚收网。
若没有一些脑子,只怕在争斗王位的时候,已经被其他兄弟害死。
帐内烛火摇曳。
酒香弥漫。
琵琶公主美目圆睁:
“先皇的宝藏?”
“可极乐之星早已被夺……”
龟兹王轻笑。
眼中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那本就是父王放出的饵。”
“让所有人都以为……”
“没有宝石,便没有复国的希望。”
“当他们的眼睛都盯着石头时——”
“本王的手,早已在暗中布局。”
琵琶公主佯怒:
“连女儿……也要瞒?”
龟兹王叹息。
目光却清醒如刀。
“不是不信你。”
“而是秘密越沉,猜疑越深。”
“只要我不说……”
“那些想得到秘密的人……”
“反而会拼死护我周全。”
萧铸抚掌大笑:
“好!”
“王爷这一手……”
“当真妙极!”
烛火噼啪。
帐外风沙渐起。
胡铁花与赤足汉相视摇头。
胡铁花仰头灌下一口酒,叹道:
“连亲生骨肉都要算计……”
“一个王位,值得么?”
赤足汉抹去嘴角酒渍,声音低沉:
“今日才知,‘愿生生世世勿生帝王家’……是何等滋味。”
龟兹王脸色一沉。
夜帝与朱藻默然不语,眼中神色复杂。
楚留香举杯而起。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声音清朗,打破沉寂。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有所得,必有所舍。”
“今日且饮杯中酒——”
“莫再问那明日事!”
仰首,一饮而尽。
龟兹王目光一闪,压下怒意。
他深知——
在此距离开外,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脸上堆起笑意,举杯应和:
“说得是!”
“饮酒!”
“饮酒!”
帐内烛火摇曳。
帐外风沙未息。
萧铸却忽然开口。
声音很淡,却如冰锥刺入暖帐。
“你当真以为……”
“敌人已尽?”
龟兹王一怔:
“石观音已诛,安得山授首……”
“还有漏网之鱼?”
萧铸目光如剑,缓缓转向一旁:
“你女儿的仇,忘了?”
“你不会真以为……是安得山所为?”
“要知道幕后,另有黑手。”
“是谁?!”龟兹王失声。
萧铸的目光,已落在那个倒酒的老嬷嬷身上。
“她,是谁?”
龟兹王随他目光看去,眉头微皱:
“你疑心她?”
“她是史凤凰,我的奶娘。”
“自幼抚我长大,待我如亲子。”
萧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惊心:
“有时候……”
“亲娘尚且会害亲子。”
“何况……她并非你亲娘。”
龟兹王彻底怔住。
酒杯停在半空。
“先生是说……”
“奶娘才是……幕后黑手?”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目光,都钉在那老嬷嬷身上。
她垂首而立,与寻常老妪无异。
楚留香望向夜帝:“外公,看出来了吗?”
夜帝蹙眉,摇头:
“看不破。”
龟兹王看向萧铸,语带犹疑:
“连夜帝都看不出……”
“你为何断定?”
萧铸道:“当然可以断定。”
他心中清楚,单凭武功修为,自己也难辨这老嬷嬷的伪装,
可对方的易容术再精妙,终究不及王怜花。
正是凭借怜花宝鉴中的鉴定之法,他才识破了这层刻意的隐藏。
就在此时,老嬷嬷忽然露出一抹甜笑,声音娇柔婉转,与方才苍老的语调截然不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