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老嬷嬷身形一晃,竟如变戏法般换了模样。帐篷内霎时多出一位仪态万方的绝色丽人,缥缈如仙,容颜之美,几乎让人窒息。
龟兹国王惊得后退半步,声音发颤:“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奶娘呢?”
那丽人轻笑。
声如玉石,清冷剔透。
“你的奶娘,从来都是我。”
“不可能!”龟兹王嘶声道。
“为何不可能?”她唇角微扬,“本不愿多事……”
“你与我徒儿的恩怨,我懒得理会。”
“可也先给了我一粒金丹……”
“已经消失的武功,还有衰败气血,竟得重焕。”
“如枯木逢春。”
“于是——”
她眼中寒光一闪。
“死灰般的雄心,便复燃了。”
“本想就此老死……”
“可既然武功性命皆复——”
“那些未竟之事,自然要继续了。”
龟兹王目眦欲裂:
“你绝非史凤凰……”
“你究竟是谁?”
夜帝忽然开口。
声音沉如古井:
“若我所料不差……”
“这位该是当年人称‘南海仙子’……”
“实则,是更早的乌衣神魔组织之首领,石观音——”
“石琪。”
帐中烛火,仿佛都为之一黯。
眼前之人——
容光慑人,风华绝代。
较之已逝的那位石观音,竟不遑多让。
纵是放在她全盛之年……
这“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亦当之无愧。
萧铸缓缓开口,声如寒泉:
“可惜。”
“当年你败于柳鹤亭。”
“今日……依旧要败。”
“柳鹤亭”三字,如针贯耳。
石观音眸中娇媚尽褪。
饿狼般的狠戾,刀锋般的冷酷。
寒意弥漫,众人皆颤。
她目光扫过。
落在楚留香身上,微颔首:
“风华绝代。”
“可惜……武功太逊!”
转向朱藻,再点头:
“容貌俊秀。”
“奈何锐气尽失。”
“资质……终究有限!”
视线移向夜帝:
“你的名声,我听过。”
“可惜……”
“太老!”
夜帝莞尔。
这女子年岁远胜于己,却嫌他老。
一时竟无言以对。
最后,她目光定格萧铸。
语气陡然柔媚,如春水漾波:
“你……”
“我很满意。”
“若你点头——”
“你便是龟兹新王。”
“我……”
“便是你的王后。”
帐中死寂。
烛火摇曳。
最美的邀约,往往是最毒的饵。
最柔的声音,常常藏着最冷的刀。
萧铸神色不变。
只淡淡反问:
“你就这般有把握?”
楚留香、朱藻、胡铁花等人心念电转——
己方有夜帝与萧铸坐镇。
纵使这老石观音武功通玄……
难道还能同时胜过两大高手?
石观音忽然笑了。
笑意漫不经心。
眼底却藏着胜券在握的笃定。
“我自然有把握。”
她轻抬眼,看向龟兹王:
“第一,你用来复国的五路大军……”
“已有两路,归我麾下。”
龟兹王猛地抬头。
瞳孔骤缩。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
石观音声音轻飘,却带着绝对的掌控。
“你心里转什么念头……”
“能瞒过我?”
龟兹王垂首。
指尖,微微发颤。
烛火摇曳。
映着他苍白的脸。
最狠的刀,总是来自最熟悉的手。
石观音拈起酒杯。
轻轻推至龟兹王面前。
“终究是我看着长大的。”
她语气平淡,如在说今日风沙。
“我不亲手杀你。”
“喝了它,你便再无忧烦。”
“你……你要杀我?”龟兹王声音破碎,死死盯着那杯酒。
“你以为……”石观音轻笑,目光扫过众人,“你没中毒?”
“方才的酒里,都添了些东西。”